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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57:27 作者: 荒川黛
    「不許動。」祝川說。

    薄行澤真就沒動,由著他掐, 哪怕窒息和死亡已經逼近, 只要他說不許動他就真的沒有動過一絲一毫,只是雙手攥緊,連額角都繃起青筋。

    祝川靜靜看著他, 手指卻還在收緊,仿佛真的想把他掐死,試探著薄行澤什麼時候會掙扎, 可他臉色幾乎泛青了還是不肯動。

    像是甘願死在他手裡,只是那雙眼裡充滿了眷戀,祝川無法直視那雙眼,倏地收回手給了他一耳光,「你是不是傻逼!掙扎啊!」

    突然闖入鼻腔喉腔的空氣讓他本能咳嗽,胸膛劇烈起伏,整張臉由青泛紅,輕喘著氣問他:「你不生氣了。」

    「你死了我就不生氣。」祝川別過頭,又有點水痕從眼角深處去,他反手抹了下,推開車門下去。

    薄行澤沒有去拉他,而是默默跟在後面上了樓,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哎呀,祝先生你們吵架了呀?」

    他買的這個房子是個高檔小區,隔壁住了一對退休老夫妻,澆澆花遛遛鳥,沒事就在家裡唱點兒戲曲,挺和善的兩位老人。

    薄行澤為人冷漠,沒跟他們說過話,反倒是祝川眯眼笑說:「沒吵架,李阿姨您這是剛遛貓回來呢。」

    有天碰見了隔壁李太太買菜回來,隨口誇了句貓真可愛,李太太給他塞了串葡萄,然後友誼就這麼結下來了。

    「這個拿去吃,小兩口有什麼矛盾要及早說開呀,不要憋在心裡憋壞了,對身體不好的哦。我們家那個老頭子呀,也可氣人了,不過怎麼辦呢?都嫁給他一輩子啦。」

    李太太這麼說,面上仍舊洋溢著笑,全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祝川接過一小盒草莓笑著道謝分別,然後按上自家的指紋鎖,進了門把草莓朝身後一扔,「洗了。」

    薄行澤一句話沒說進了廚房,祝川回頭看了眼,想了想還是進了浴室。

    他洗完澡出來先去廚房看了眼,沒人,又去書房看了眼還是沒人,心說這人性子上來,走了?

    愛走不走。

    祝川推開自己常住的次臥門,發現薄行澤已經洗完澡坐在床邊了,暖色燈光在他身上打了一層光暈,像是個等待丈夫寵幸的美貌妻子。

    「美貌妻子」聽見門響,起身走過來接過丈夫頭頂的毛巾,手勁輕柔的幫他擦頭髮,祝川看到他啊脖子上的紅痕,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

    「還疼嗎?」

    「不疼。」

    那一耳光他打的也毫不留情,還留著一點指印,明明是自己動的手可他偏偏又生氣薄行澤不躲。

    「你幹嘛不躲。」

    薄行澤給他擦頭髮的手停了一下,老實說:「不想躲。」

    「打你不疼?你一個霸道總裁能受得了這個委屈?」祝川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有點抖M了。

    薄行澤伸手將他抱在懷裡,下巴擱在頭頂上,低聲說:「只要不是不要我,你給我什麼委屈我都能受得了。」

    祝川仰起頭,拽著他睡衣的領子往下拽,在臉上的指痕上輕啄一口,然後逐漸下移,挪到被掐的紅痕上,一路親過去。

    「笑什麼?」祝川擦去他喉結上的唾液,點在他嘴上,「張嘴。」

    薄行澤依言張口讓他的指尖順利碰到舌尖,沒等他玩就咬住,含糊說:「你還是捨不得我,我很高興,殊易。」

    祝川食指進退兩難索性就由他了,揚眉冷嗤,「捨不得你什麼?殺人要償命,我才不想給你陪葬,少得意。」

    說完發現他表情黯淡了一些,推開他轉身上床,聲音幾不可聞地送了句,「既然你今天這麼誠實,告訴你個秘密。」

    「其實除了你,我沒讓別人弄……嘶!你他媽有病啊!」祝川整個人重重摔在床上,整個人頭暈眼花的差點吐了。

    他抬腳便踹,這傻逼。

    薄行澤壓住他的腳,眼底跟著了火一樣,連帶著聲音都又沉有重,「你剛才說什麼?」

    「你壓死我了,自己多沉不知道嗎?滾下去。」祝川快喘不開氣了,掙扎著試圖從他禁錮之中逃開,可怎麼都掙脫不了。

    「你剛才說,只被我……」薄行澤是個實幹派,怎麼幹都下得去手,但讓他說就像個純情小男孩一樣,臉紅脖子粗。

    祝川頭還暈,但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怎麼也生不起氣了,「嗯。」

    薄行澤幾乎手舞足蹈起來,撐在他兩側的手臂都在抖,又想忍又繃不住笑出來,「我、我很高興,殊易。」

    「我太高興了殊易!」

    祝川:「……」這麼大的人了,至於一句話高興成這樣嗎?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他哪知道,薄行澤把這句話的意思意會出了,他這麼多年都還對自己念念不忘,他的八年堅守有了迴響。

    就是這個迴響,讓他的心臟都要從嘴裡蹦出去,這八年孤寂一下子被填滿了,每一秒鐘都是甜的!

    祝川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但也捨不得讓他失落,當年手術沒見的那一面,就當做是他心底最後的秘密。

    祝有思說當年那筆錢他最後還是收了,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羞辱,就算相互抵消了。

    「那薄總您高興了能稍微鬆開一點嗎?我要被你壓死了。」

    薄行澤忙不迭撐起身,留給了他呼吸的空間,高興得手足無措,餘光瞥見床頭柜上的草莓,剛才他吩咐自己去洗,應該是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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