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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57:27 作者: 荒川黛
    似乎早有預感。

    「我還以為薄總這輩子都不會打我的電話呢。」廖一成聲音含笑,像是老友寒暄一般。

    「你有事衝著我來,不要牽扯別人。」薄行澤聲音冷漠鋒利,全無與祝川說話時的溫柔小心,廖一成嘖嘖兩聲,「怎麼凶啊,你跟你那位祝先生說話也是這個語氣麼?」

    「不關你的事。」

    廖一成嗤笑,「當然不關我的事,薄總貴人多忘事,恐怕連關路是誰都已經忘了。但錢的事您不會忘,私吞了我們的研究成果,你有什麼資格賣!」

    薄行澤不想跟他討論這件事,擔心祝川在門口等急了不想與他多談,擰眉冷道:「明天上午十點鐘,見一面。」

    廖一成有些意外,「你想跟我談條件?我們薄總不是認定了一件事就算是死也不會退讓一分的嗎?現在為了一個男人居然願意主動見我?聽說還是個Beta,不過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虧。」

    薄行澤聲音冷厲如刀,「廖一成,你敢對他不利,我不會放過你!」說完將通話切斷,驅車出了地下室。

    祝川站在路燈下,影子鋪在地上,將他整個人襯得清瘦。

    「怎麼這麼久?」

    「接個生意上的電話。」

    薄行澤心裡還記掛著易賢那條消息,可見他是認識廖一成的,如果這個生意的牽線人是易賢,是不是他們倆一起算計祝川?

    他那麼信任易賢,很可能不多做考慮。

    廖一成這個人陰狠毒辣,做生意又是一子錯滿盤皆輸的局面,他不能因為自己讓祝川失去現在擁有的。

    祝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有什麼話就說唄。」

    「……你了解易賢嗎?」

    薄行澤沒明確說他有可疑,在祝川的心裡,可能易賢比他還要重要,他私心裡不希望產生對立,也很怕最後的抉擇之下,祝川會拋棄自己選擇易賢。

    「了解啊,那孫子屁股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怎麼了?」

    「人和基因學一樣,是最沒有辦法掌控的東西,充滿……」

    「停!」祝川聽他這個長篇大論似的起頭耐心直接告罄,「說重點。」

    「如果易賢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或者說……他待你不如你待他。」薄行澤想了想,用了比較委婉的說法,「我希望你對任何人都要留個心眼,即便是易賢,防人之人不可無。」

    祝川蹙眉,以為他還在吃醋。

    「有完沒完?」

    薄行澤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聽他語氣不太好,隨即連呼吸都要停了。

    「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們倆認識二十年了,你讓我對他留個心眼兒覺得他會害我。」祝川覺得他因為吃醋連理智都沒有了,「怎麼著?你想讓我身邊的朋友都消失,只留你一個?行,那你找個鐵鏈把我鎖家裡得了,誰也不見滿意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祝川莫名上火,語氣也沖了一些,「是不是富二代在你眼裡都是些不成器的紈絝,只會玩弄別人感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真心?」

    薄行澤心裡揪緊,覺得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在哪兒聽過。

    「是,我們都沒有你有本事。你次次拿第一,保送國外留學,憑本事當上紅葉的執行總裁前途無量。我們只能揮霍家裡的錢混吃等死,覺得有趣了就去征服,玩兒膩了就扔。」

    「Beta反正也不會有標記,玩得開,不像Omega那樣忠誠如一。」

    祝川越說越上頭,仿佛要把這麼多年積壓在心底所有的不滿全部都釋放出來,將恨意化成尖銳利刃,刺入薄行澤的心臟。

    他就知道兩人之間的和平進行不了多久,不觸碰那道線就能相安無事,一碰到就只能爆炸,傷人傷己。

    他盛怒之下儼然忘了緣由是易賢,更忘記了自己曾說絕口不提那件事,一發不可收拾地衝著薄行澤冷笑冷語。

    「所以我得簽你的結婚契約,陪你一周一次,你說要在辦公室里都得讓你為所欲為!當初是誰說的畢業之後不會有任何聯繫,現在全他媽當放屁?」

    剎車猛地踩下去,祝川差點一頭撞上擋風玻璃,胸口被安全帶扯的幾乎斷氣,又因為慣性重重砸回座椅。

    「你他媽有病……唔!」話音未落便被吻住,身側的人帶著洶湧的怒氣和無盡的歉意,夾雜在一塊幾乎讓人窒息。

    薄行澤掐著他的雙手將人按在座椅上動彈不得,不管這是在哪兒直接就停了車,他不喜歡聽到那些話。

    自我貶低一般。

    在他的眼裡,無論是周殊易還是祝川,都是絕對驕傲的。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性子雖然嬌縱任性但本性赤誠,從來不會欺壓比他弱小的人,張揚跋扈也只是對他一人。

    他不允許任何人貶低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什麼富二代只會玩弄別人的感情,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心!薄行澤不在乎,明明當年他一走了之,讓祝有思給他一筆錢做分手費,他也沒有辦法減少自己的愛意一絲一毫。

    要說卑微,他才是那個最卑微的人。

    當年他貧窮至極,學費都是七拼八湊,什麼都給不了他,唯一一次帶他出去吃東西還害得他生病,能得到他的眷顧已然是很幸運了。

    他不敢奢望那麼多。

    八年後重逢,他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將他留在身邊,用婚姻和法律困住他,甘冒風險也要抓住最後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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