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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57:27 作者: 荒川黛
但薄行澤此時這麼說,還是輕而易舉的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雖然表面風平浪靜,可內心並不是一點感觸都沒有,他抬起頭看著對面那個面容冷漠的男人,鏡片格開了一點距離。
「眼鏡摘了。」
薄行澤依言摘下來。
他也不說話,那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薄行澤感覺到掌心裡泛出汗,濕濘濘的來回攥了幾下。
他看什麼?
「襯衫脫了。」
薄行澤稍微停頓了下,然後沒問為什麼便聽話的把手指放在了襯衫的扣子上,解開了第一顆、第二顆。
那雙眼忽然一彎,笑了。
「笑、笑什麼?」
「沒什麼。」祝川把碗裡的粥喝完,空碗遞給他,「再來一點。」
薄行澤接過來盛了半碗。
祝川挑著粥里的香菇絲,明知道對方心焦的等著答案,可他偏不作出回應,明擺著折磨別人的耐性。
「對了,你聽徐言說過喜歡誰嗎?他總那麼蹲點兒也不進去也不找人,我都懷疑是不是要暗殺我,真要是我搶了他的男人,我負個責?」
薄行澤:「你想怎麼負責?」
「把你……」祝川說了兩個字,發現他臉色倏變,隨即笑著拐了個彎兒,「把你揍一頓,問問你這招蜂引蝶的臉,怎麼連你們家少爺都勾引。」
薄行澤語氣不善:「他不是我家少爺,又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我這裡撒少爺脾氣。」
「嗯?」
薄行澤說:「我跟徐言不熟。」
「不管熟不熟的,總歸是你老闆的兒子。要不然這樣吧,你從紅葉辭職來我這兒打工,他開你多少工資我給雙倍。」
薄行澤遲疑了下,仿佛真的在考慮。
祝川一笑,「開玩笑的,我這個個都是小作坊,哪裡請得起你。」
「我可以不要錢。」
祝川歪頭明知故問,「那你要什麼?要我啊?」
薄行澤看著他眼底的笑意,恍惚想起八年前,那會他也是這樣,勾著眼角明明說出了選項,卻在逼別人選擇。
他在這段感情里如同一個掌舵者,握緊了一起生,他鬆手,卻只有自己沉溺。
當年就是這樣若即若離忽冷忽熱,如今更甚。
薄行澤面對生意的時候縝密細緻判斷精準,覆手之間將利益最大化,可面對祝川的時候總覺得束手束腳。
他壓抑著洶湧的愛意,如同沙漠中的旅人,看見了水囊,卻無法判斷是否有毒。
他只有喝下去才知道。
「來個人就要老闆,我有幾個身都不夠賣的了,不賣。」
「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要我?」
薄行澤被他逼得進退為難,咬咬牙說:「是,我想要你,不過……」
「啊,吃飽了呢,晚安。」祝川放下碗,頭也不回的去了次臥,沒有聽那個醞釀多時的告白。
薄行澤憋著的一口氣瞬間散了,認命的收拾碗筷去了廚房。
八年前就這麼欠揍,八年後比之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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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澤易感期嚴重,為了不發生事故後面幾天只好在家裡辦公,極其自律的六點鐘起床,七點鐘就在書房辦公了。
祝川十點半自然醒,溜達下去吃了個早餐,又上樓看了他一眼。
「陸氏的案子暫時不跟陸銜洲對接,先放著,現在事情還沒塵埃落定,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會冒險。」
祝川伸手敲了下門,裡頭的聲音一停,隨即說:「嗯,有事隨時找我,進來。」
「什麼案子還沒塵埃落定?你跟陸銜洲搞什麼鬼?」
「商業機密。」
「我又不竊取你商業機密,咱倆都不是一個圈兒的,難不成我還能把你項目拿過去拍成電影?你別當總裁了,當編劇吧。」
祝川嫌棄,被人拽了一把跌在他腿上,驚嚇之餘下意識勾住他脖子,「犯什麼病?」
薄行澤臉上泛著不太自然的紅,額角有點汗,處處昭示易感期。
「你別一到易感期就黏人,不符合你霸道總裁的人設,好好工作別想有的沒的。」祝川坐立不安,卻被他掐的動彈不得。
「有的沒的,是你嗎?」
這話聽著活像直男不會說情話而硬撩的土味,聽這話的人千帆歷盡,什麼樣的手段都見識過,偏偏就耳朵一麻。
薄行澤捏著他的手腕,從後面將他整個人都攏在懷裡,清酒味逐漸漫過來,像是一汪沉靜又洶湧的海,密不透風。
「背還疼嗎?」
樹皮粗糙磨出血絲,今天早上已經消了點,但破了皮的地方結痂了更顯悽慘,聽出身後的聲音有些內疚,祝川決定添點兒油。
「疼啊,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罪。」
薄行澤也知道自己易感期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雖然他在合同里寫了一周不低於一次,但這種時候他不能找。
他不想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傷害他。
Beta的承受力沒那麼強,萬一他再覺得無法接受而離開他,還不如自己受著,那個山林沒什麼人,熬一熬就過去了。
他沒想到祝川會找過來。
嚴弦說他願意和自己結婚,肯定是喜歡的,沒有人願意和不喜歡的前男友在一起。
薄行澤將他轉過來面對著自己,視線放的很沉,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而緩慢的開口,「我喜歡你,這八年來沒有一刻放棄過喜歡你。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我了,我不會強迫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跟我分手,也不會強迫你像我喜歡你那樣喜歡我,但是能不能給我個機會,一點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