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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57:27 作者: 荒川黛
    蘇楊思緒急轉直下,「啊」了一聲,「離?」

    「不然呢,我還能想著是他對我念念不忘八年,特地來平洲找我結婚?」祝川輕嗤了聲,從椅子上站起身,踉蹌一步扶住椅子,喘著氣補了一句。

    「我對他沒這麼重要。」

    蘇楊「啊?」了一聲。

    沒那麼重要跟你結婚?

    「那……那你這就算是假結婚,你問他要點信息素什麼的,咬一口的事兒總該不會拒絕吧,那不跟索個吻一樣簡單?」

    祝川指尖一縮,抬起頭笑了下,「讓他咬,結局就不是只有索吻那麼簡單。」

    蘇楊看了會數據。

    祝川出來的時候臉色稍微好了一些,襯衫領子沒扣嚴實,露出鎖骨上的紅色紋身,眼角眉梢氤氳出緋色,一派浪蕩交際花的模樣。

    蘇楊給他打了一針信息素調節劑,看著他坐在那兒緩神兒,有些倦懶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剛睡醒不久的禍國妖精,仿佛一張口就要人點烽火給他瞧。

    「那你不跟他要的話,換……」

    祝川揉了揉太陽穴兩端,倏地睜開眼看著蘇楊,桃花眼細長上挑,因為剛受完刺激還盈著像是剛被折騰完的水汽,卻又因為直勾勾盯著有些滲人。

    「你干……幹嘛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祝川站起身,淡淡說了句,「我既然跟他結了婚,在離婚之前就只會有他一個男人。」

    **

    祝川過來之前先給焦倪打過電話,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掐著點過來接人,她是祝川的代駕,女Alpha,話不多,一雙眼睛裡永遠透著堅毅和沉默。

    她原本在易賢那兒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就因為這個堅毅得罪了一個來取樂的老東西,正好被他撞見,看見她眼底的那份堅毅沉默,鬼使神差地幫了她一把。

    「你來做我的代駕,工資絕對比你打工高,不需要你每天都來,有需要叫你的時候再來。」說著還衝她眨了下眼睛,旁邊的人一齊鬨笑,說祝總看上人家了。

    焦倪看著他那副浪樣,酒紅色的真絲襯衫松松垮垮,眉眼含著饒不去的春情,總覺得浪蕩的厲害有些不信任。

    「我不接受包養。」

    幾人一齊笑,說交際花的魅力不行了,Alpha瞧不上他了,被祝川橫著眼刀扔了一句「滾蛋」過去。

    「你一個Alpha,怕我一個Beta?怕就算了吧。」祝川仍舊笑著,在大廳裡頭當著眾人的面兒從兜里摸出一張和他本人一樣充滿著不靠譜的紅色名片,特立獨行的令人害怕。

    「你拿著這個去盛槐娛樂,找一個叫尤芃的姐姐,就跟她說我要資助你在大學的學習和生活費用,不是包養,企業家資助大學生,明白嗎?就是那種,正經的。」

    焦倪看著那張名片,又把眼神落在了他的臉上,也許是從那個浪蕩表象里看出了一絲誠摯,好半晌說:「那我給你打欠條,等我工作了就還給你。」

    祝川指尖一頓,「行,打欠條就打欠條。」

    這個眼神像極了那個人,性子也像,都是驢脾氣,倔得很。

    她來的時候祝川靠在副駕窗邊睡著了,伸手敲了敲車窗,看他一下子睜開眼睛,茫然半秒鐘沖她微笑了下然後伸手打開了車門鎖。

    焦倪拉開車門把自己的雙肩包放在後面,邊扣安全帶邊問他,「你精神怎麼這麼差?臉色白的像鬼。」

    祝川撐著額頭,笑了下卻沒回答,而是說:「你現在話越來越多了,以前的高冷人設崩塌了?」

    焦倪沉默了兩秒,閉嘴了。

    她來這裡接過祝川很多次,每次都是臉色慘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時那個一個眼神就能浪上天的交際花做派。

    她側頭看了眼,男人伸手按著額頭不住地用拇指揉壓太陽穴,眉頭皺的死緊。

    焦倪伸手打開了車在播放器,第一個是他常聽的輕音樂,像是用鋼琴彈出來的,但是音質並不好,彈琴的人水平也不高,只能是勉強會彈的水平。

    某一次周末兩人出去吃飯,看到有人在廣場上彈琴求婚,無數玫瑰圍成的心形在水池邊,就著音樂噴泉和悠揚的琴聲,兩位主角深情擁吻。

    學校音樂教室也有鋼琴,晚自習的時候他拽著薄行澤撬了門,在黑漆漆的教室里要他給自己彈琴。

    薄行澤雖然說自己不會,但還是磕磕絆絆地彈了幾句,被祝川趴在鋼琴上笑了半天,「你這個也叫彈琴嗎?我放只貓讓它在上面跑兩圈都比你流暢好聽。」

    薄行澤臉色難看,惱羞成怒地把他按在鋼琴上咬了好幾遍,直到那張嘴只會求饒才算完,這首生疏笨拙的《人非草木》也是那時候錄的。

    ——寧為他跌進紅塵,做個有痛覺的人。

    「關了,我不喜歡。」

    焦倪微愣,習慣了他這個陰晴不定的脾氣,抬起手將音樂關掉。

    周殷殷在家裡等急了,打電話過來催他,祝川才記起來要帶她去公司的事兒。

    這小丫頭確實有些天分,但她這個身份,一旦簽了她少不了要有好大一場鬧,不過……

    「焦倪,回家一趟。」

    **

    薄行澤開了一上午的會,回辦公室的時候停了下,「嚴弦,幫我倒杯咖啡。」

    「啊?好的薄總。」

    薄行澤從來不使喚別人給他倒咖啡,一向是能自己做的絕不麻煩別人,嚴弦愣了一會,忽然想起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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