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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深夜，茶茶從外地回來，還堅決不讓歷瑾禹來接

    茶茶走進客廳，發現他躺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那裡是她喜歡發呆的地方。

    凌晨三點了，厲瑾禹本就勞累了一天，此時等她等到睡了過去。

    茶茶放好東西，換了舒適的衣服，又熟門熟路拉起他手臂，窩到了他懷裡。

    旁邊的棲棲挪了一下小碎步，靠著厲瑾禹後背躺了下來。

    厲瑾禹沒睜眼，收緊手臂，在茶茶脖頸上親了一口，「回來了。」

    「嗯，好累……」

    厲瑾禹便沒再說話，輕輕握著她的手腕給她按摩。

    茶茶第二天醒來，身體舒暢，還香香的，她恍然記得是他抱她去洗了澡。

    她看著空蕩的另一側，摸出手機打了一個視頻電話出去。

    一看到那邊的人，她就開口，「小阿禹，快給我一個大大的麼麼噠～」

    「咳咳咳……」那邊響起好幾道咳嗽聲。

    但是厲瑾禹神情無異，還真的湊到鏡頭前，木啊了一聲，一點兒都不矯揉造作。

    接著便是更大的咳嗽聲。

    茶茶後知後覺，連忙把視頻通話給掛了。

    這個點，他似乎在準備開會？

    她太丟人了……還一個大大的麼麼噠呢！

    不對，小阿禹更丟人！

    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那邊發了消息過來。

    小阿禹：不丟人，茶茶可愛

    小阿禹：我喜歡

    茶茶：……

    不過這事應該傳不出去吧。

    頂多下次去他公司多帶一個口罩……

    不了不了，還是不去他公司了。

    ——

    高檔奢華的商場，一樓陳列的電視屏前，陳麗看著屏幕上自信大方，口若懸河的女兒，腳步好像被釘在了原地，腦子也有些空白。

    這個新年，她是自己過的。

    她單獨在茶茶租的那個一房一廳里，空氣都冷得讓她心寒。

    她怨恨茶茶，對自己竟那麼冷漠殘忍，沒有一點孝心。

    她一直試圖去找茶茶，可是都失敗了，她不知道她搬去了哪裡。

    她每個月只能花五千塊，連一個包包都買不了，朋友約飯她也不敢去，漸漸地她們便不聯繫她了。

    於是陳麗只能賤賣之前的那些奢侈品……

    她從來都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來不關注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直至今日，她才發現，茶茶原來去了電視台，她和厲瑾禹在一起了……

    陳麗有些恍惚，她好像很久沒見過在這樣的茶茶了。

    那樣自信飛揚，那樣美麗動人，好像回到了她小時候。

    陳麗低頭看自己，手裡提著新買來的昂貴護膚品，那是她賣了一件外套換來的。

    她身上的服飾，無一不是大牌，將她襯托得珠光寶氣，貴氣十足。

    玻璃窗里她的影子也是有年輕美麗的模樣。

    陳麗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的生活本就該如此的啊……

    可是茶茶是怎麼對她說的？

    想著女兒的那些話，陳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商場。

    用金錢維繫起來的關係，太脆弱了，她想靠男人重新站起來，也太難了，茶茶說得對，她的眼光從來都不靠譜。

    這幾年，陳麗努力忽略掉那些輕視的目光，催眠自己永遠是完美的，高貴的……

    可事實上呢，她如今還是一個人，連女兒都受不了她了。

    九年了，她都沒有從那個虛幻金山里走出來，不願意接受自己跌落貧困的事實。

    茶茶這些年，承受的痛苦，不比她多麼？

    只有她自己，一直看不清……

    商場門口人來人往，紛紛詫異望著路邊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

    茶茶在兩個月後見到了陳麗。

    那時候茶茶在市場採訪，她看到陳麗獨自來買菜。

    陳麗身上穿得很樸素，手裡竟然只是拿了一個環保袋，臉上更是一片素淨。

    陳麗也看到了茶茶，但是她轉身就跑開了。

    茶茶讓一個同事幫忙替代自己，小心跟上了陳麗。

    陳麗走到了路邊，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中年男人開著一輛普通的小車，正笑呵呵迎接她。

    讓茶茶驚訝的是，她看到琳達從后座下來，笑著從陳麗手裡拿過了環保袋。

    他們看起來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茶茶心中感慨萬千，眼淚有些失控了。

    陳麗這模樣，讓茶茶想起以前她每天來接原主放學的樣子，溫和大方。

    那邊中年男人奇怪的看了茶茶一眼，然後跟陳麗說了句什麼。

    陳麗詫異的回過頭，也瞬間紅了眼，然後朝她走了過來。

    「茶茶……」能原諒媽媽嗎？

    陳麗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只是緊緊抓住了茶茶的手。

    琳達跑了過來，詫異地看著兩人，「阿姨，你們……」

    不是吧，不是吧！！

    茶茶成了她的，妹妹……

    我屮艸芔茻！

    「我先去工作了。」茶茶聲音有些啞，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呆呆的三人，有些彆扭的補充一句，「下次一起吃飯？」

    陳麗很驚訝，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好，好，好。」

    旁邊的男人似乎才看懂了，伸手將她攬到懷裡安慰。

    旁邊琳達已經開始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