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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奈對著朱重八笑了一下：「心中想著事，分神了。」

    「近來軍中繁忙，不過相較以前好了許多，妹子，那陳友諒的人手如今已經練熟，我現在看上了鹽販張士誠的地和人。」

    朱重八說完之後像往常一樣，開始羅列自己手下的人.財.糧，可說了一兩句開頭的話，他卻依然感覺站在自己對面的人心神不在此。

    朱重八停下自己的話問她：「心情不大好，難道這一回上光明頂？教中沒有給你升為壇主？」

    以如今紅巾軍的勢頭，以如今沈奈在起義軍中的地位，怎麼可能不升？

    沈奈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

    「自然升了。」

    「朱大哥，你可曾去過光明頂？」

    朱重八在沈奈說到「去光明頂」幾個字的時候，眼中神色叫沈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蔑視和忌憚。

    遮掩的再好，也沒有躲過沈奈在萬千劍光和時間裡面凝鍊出來的雙眼。

    面前之人已經不是初遇的少年，而是算事業有成的青年。朱重八笑的不動聲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遇上你之前在街頭寺廟裡偷雞摸狗，遇上你之後和你稱兄道弟打江山，光明頂？那你還不如問你朱大哥去過幾回寺廟裡偷食。」

    「你我兄妹一條心，你去過和我去過也沒什麼差別。」

    從窗邊可以看出外面那立在牆邊的桃花，淡淡的粉色，灰褐色的扭曲枝幹。

    朱重八，不僅僅是對光明頂所代表的明教起了疑心和忌憚，也對自己如此了。

    只是沒對明教那麼重而已，也或許，他也未必發覺自己的想法。

    沈奈背過身，不再看朱重八的臉和眼神，轉而去看那桃花。

    「光明頂上乃是歷代明教教主掌權之處，可上一任教主陽鼎天無故失蹤。朱大哥，陽頂天或許...沒死。」

    這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沈奈抓著時間修煉武功的原因。

    朱重八：「沒死，難道妹子你遇見他了？」

    沈奈：「沒遇見，只是我知道他在哪。」

    朱重八的臉色無比凝重。

    「沈二妹，教主在哪兒？」

    明教二十來年四分五裂，教中掌權之人四處散落，如今楊逍范遙作為明教的左右使，是明晃晃站在朱重八這一邊的，楊逍的女兒楊不悔，如今還在軍中做個小女將。

    這這也是朱重八至今為止，沒有對明教做任何動作的原因，因為這是他可用的勢力。

    可如果...

    沈奈輕輕點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白玉劍。

    「他應當是武道大成，若是沒有猜錯，失蹤時，就是已經踏破虛空離開此界了。」

    武道大成——

    踏破虛空——

    離開此界——

    這裡面所有的字，朱重八都認識，可結合在一起的意思...朱重八頓時傻在原地。

    這時，沈奈才從他的反應中對照出了以前和朱重八相處時的輕鬆。

    攻下陳友諒之後，沈奈接到明教召令，更詳細一點，說是楊逍和范遙的召令，上光明頂，由一地香主受封為壇主，在教中權力更大。

    上得光明頂，沈奈卻在光明頂上察覺到了一道遺留的強者氣息。

    源頭是一條地道，光明頂竟然會有楊逍和范遙也不知曉的地道？除卻陽頂天這個教主，還有誰？！

    踏破虛空她可有經驗了，不會認錯。

    「這事你聽聽便罷...」沈奈將自己查探氣息後，發現地道中先教主夫人屍骨和明教秘卷乾坤大挪移的事情說完，便接回了朱重八最先說的關於攻打張士誠的話。

    朱重八從善如流繼續說下去，心中卻將這踏破虛空這一事牢記在心。

    世間當真有此神異？

    那麼，她又從何得知？依何斷定？

    聽著外處熱鬧的聲響，沈奈在和朱重八商議完打算之後，從牆角折了一朵淡粉色的桃花，出外面看街上的市井煙火。

    寬闊庭院之中燃起幾堆火，到處都擺上了酒肉，莫聲谷對著張無忌一臉和藹，臉上的笑是宋青書這些年少見的開懷。

    「來來來，莫七俠，宋少俠，這杯酒敬你兩位！」來人喝酒不多，神志還清醒，舉杯後，一口喝盡。

    莫聲谷舉杯還未答，邊上擠過來了一個小兵。

    「這位就是武當派的莫聲谷莫七俠是吧？來來來，小的敬你一杯，張大夫說了，你們待他親厚，以後，他的七叔，就是小的的七叔，來，喝！」

    莫聲谷舉杯，邊上再次擠過來不認識的生面孔，不僅僅是他，還有旁邊的宋青書，也和莫聲谷一樣被眾人熱情圍住。

    「想當初俺上戰場，胳膊.腿上，全是被那群韃子砍出來的傷，俺當初都以為小命就這樣丟了，心裡頭掛念著俺那婆娘的時候，這張大夫就帶著人把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了...話不多說，張大夫，宋少俠，來，好日子就要吃肉喝酒！」

    火堆上架著大塊的肉，或者是雞鴨，莫聲谷在肉香和眾人熱情招呼中撐了半個時辰，才讓旁邊一直樂呵呵傻笑的張無忌給自己擋住了酒。

    旁邊的宋青書少有如此一直不停的喝酒，臉已經滿是酒暈。

    這麼多人敬酒，莫聲谷從這些人言語中知曉，對於這個侄兒的處境，也就放下心來了。

    對於整個武當派而言，張翠山之死慘痛萬分，而在張翠山殷素素夫妻死亡之後，張無忌一個小孩子在武當被擒，好不容易找回又中寒毒，如此種中，他們心頭無論是誰，對於張無忌，都是不缺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