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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44:36 作者: 凰爻
裴殊收回視線, 繼續伸長胳膊去夠高處的樹枝,揮動柴刀,隨意道:「我們快些吧,外面太冷了,你的手都凍紅了。」
夏之餘看了一眼自己藏在手套里,僅露出手腕的雙手,如果這裡的皮膚發紅也算的話......「好的,那你也小心點兒。」
倆人在剛剛那個話題結束後就沒有再說別的了,沉默一直持續到晁繼河和李茂新兩人背著背筐爬上來,尋到他們。
「哈哈哈哈......我說你們去哪兒了,原來在這當雪神吶!」山坡不高,泥濘的地面卻不太好走,兩人背著重物上來也頗費了一番力氣,晁繼河將裝了半筐子柴火的背筐往地上重重一放,兩手叉腰,猛舒一口氣道。
裴殊有些不明白,「雪神?」
他沒明白,在場的另外兩位女士倒是都聽懂了,李茂新也將背筐放下,笑著解釋道:「你晁老師是說樹上掉下來的小雪花呢,就像下雪一樣。」
說話間他習慣性地又是一刀砍下去,樹幹受力搖晃,上面堆疊著的雪花簌簌落下,落了裴殊滿身,有些落在衣服領子裡,冰涼涼的強調著自己的存在感。他這才明白過來,跟著大家一起笑了笑。
玩鬧歸玩鬧,晁繼河看了一眼兩人的背筐,「我看你們也差不多了,別裝太多,下山還有一段好走呢。小裴呀,你把手上這個弄完,咱們就下山吧。」
夏之餘和李茂新撿的大多是一些細碎的小枝,大的需要用到砍刀的地方不多,最粗不過手腕,晁繼河和裴殊倆人卻都是實打實的從樹上砍了樹枝下來,大的有成人小腿粗。
「好。」裴殊也掃一眼幾人的背筐,活動了一下手腕,手臂帶著柴刀的力量擊在樹枝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三兩下便砍出一個大豁口來,用力一掰,直接將它折了下來。
夏之餘上前接過,幫他把樹枝和柴刀一起收好,而後回身將自己的背筐背上,又幫著裴殊託了一把背筐的底,幾人都準備就緒,開始往山下走。
冬日裡走在這樣的路上並不舒服,除了凍得雙腳冰涼有些麻木外,滿是泥濘的道路上面覆滿了植被,被凍傷後根莖斷裂,貼在泥地上濕滑的很,稍不注意就要摔跤,四人互相攙扶著,下山的速度要慢了很多,待走到平地上才好些。
下了山,幾人才鬆口氣,列成一隊走在狹窄的道路上,路過劇組住的那片荒地,有些人陸陸續續的起來了,架著火爐在空地上燒水,見到幾人遠遠地就喊,「李老師,晁老師,小裴老師,余余早上好啊!」
「一大早就上山啊!」
「上山去砍點柴!你們也早啊!」
幾人也不走近,隔著一段距離互相喊著,話有些聽不清卻也連猜帶蒙地聊了幾句,和幾個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之後,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起,就又遇到了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婦人。
晁繼河和李茂新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碰到人了,就習慣性的打個招呼,那婦人臉上笑眯眯的回著,卻在看到後面兩個人的時候,笑容頓了頓,滿臉的不自然。
察覺到異樣,晁繼河和李茂新對視一眼,有些莫名的看向身後跟著的夏之餘和裴殊倆人。
氣氛微妙的有些尷尬,李茂新臉上維持著禮貌的笑意,「那大姐我們就先回去了啊,您忙著。」
「欸欸,好。」那婦人也重拾臉上笑意,點點頭應過,跨過小路接著往河邊走。
李茂新沒有回過身,就著轉頭的姿勢問他們,「怎麼了這是?認識嗎?」
裴殊「恩」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卻也無意在背後亂說別人的家事,只簡單道:「對,昨天晚上見過。」
這當中一看就還有別的事情,不然兩方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既然裴殊沒有說,那李茂新也不欲多問,接著他們之前的話題,繼續聊這個年怎麼過的事兒。
夏之餘看了一眼那婦人出來的方向,唇線微微抿緊,心中驚疑,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的話,從屋子後面一閃而過的那個影子應該是道生魂吧......
但明明距離隔得這麼近,她卻一點生魂的氣息都沒有感受到。
思索間走的腳步並不快,一時沒注意落後了下來,裴殊停下,站在原地等她,「余余?」
「啊......來了。」夏之餘小跑兩步跟上去,同他笑了笑,繼續和大部隊一起往前走,抓著背筐繫繩的手卻並未放鬆。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第一次見到感受不到氣息的生魂。
仔細這麼一想,好像自從上次那個郭冬家的兒子死了之後,喪事是辦了,卻一直沒有靈司來過。起初沒有在意,現在這麼一想,還真是不對勁。
雖然不是她的轄區,她沒有必要要管,但畢竟現在生活在這裡,那生魂又和將死之人有些牽扯,鬧出點什麼事情也不太好,還是找個時間把這件事情和陳帆說一下吧。
十幾分鐘後,幾人回到了家,各自將背筐卸在廚房裡,洗洗手休息一會兒。
夏之餘把比較濕的柴均勻鋪開,又將廚房的火牆燒起來,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給陳帆發信息,告知他這兩天遇到的事。
這一打開落星盤才發現,裡面居然收到了一條卿鑒司的消息,因為是官方機構發來的,所以並沒有特別提醒,只響了一聲,就安安靜靜的躺在收件箱裡了。
她一面將給陳帆的信息發出去,一面拿著落星珠坐到床上,查看官方的那封消息,這一看之下,卻沒忍住「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