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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44:36 作者: 凰爻
眾人自然一疊聲兒地道著「沒關係」、「應該的」,各自取碗筷盛粥。
屋主夫妻倆都盛好後坐到桌前,也沒著急先吃,女主人看大家都坐下後,又笑著對裴殊和夏之餘倆人說道:「李老師和晁老師已經互相認識了,就是你們二位昨兒晚上才到的,還沒介紹過,俺和俺老公倆都姓郭,你們喊聲叔叔嬸嬸就成!」
二人跟著笑著點頭,打過招呼,裴殊介紹身邊坐著的小姑娘,「這位是夏之餘,是我們劇組的小演員,我是裴殊,這段時間要多麻煩你們了。」
「哪裡哪裡,有人到俺們村子來高興還來不及呢,咋能叫麻煩……」
有人的地方,飯桌就不至於冷場,只要人夠多,無論是早中晚,都能給吃出飯局來的感覺。
夏之餘正常聊天還行,做場面就不太會說話了,整個人都不自然了起來。但好在還披著層孩子的皮,很多時候只需要對著他們甜甜地笑著就可以了,全程安安靜靜的伴著小米粥吃自己的花卷。
飯後幾人洗了自己的碗筷,也沒回房呆多久,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結伴去找導演,開早上的晨會。
到時,邰一正坐在小馬紮上啃玉米,周圍演員和工作人員幾十個人站了一圈各自聊著,竟把眼前這一塊空地擠得滿滿當當的。
住的遠一點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都來了,包括住在他們隔壁的兩個演員,李燦森和劇中飾演他母親的老戲骨藍蓮。
夏之餘跟在同屋的幾位老師身邊,過去打了招呼,互相認識了一下。
「人是不是差不多到齊了?」邰一三兩下把玉米啃完,叉著腿從馬紮上站了起來,環視一周點了點演員的人頭,「都過來一下啊,咱們開個會,簡單說兩句。」
集合的地點是在沒人用的荒地,不遠處有一些房屋,和劇組扎的一些帳篷,工作人員和一些群演就住在那裡。
沒有太多的板凳,大家就都站著,演員在里,工作人員在外地把邰一圍在中間。
「其實也沒什麼要說的,就是簡單講一下我們的安排。頭兩個星期主要是給大家適應的,適應什麼呢?不是讓你吃好睡好住習慣了就叫適應了,我已經都和你們各家的屋主說好了,帶著你們幹活,上山砍草下河摸魚,各家有地的種地,有雞的餵雞啊,尤其是青年演員和小演員,要更快適應起來,把活兒做上手。」
說著他還一指李燦森,說了句「你不用」,眾人會意,紛紛笑起來。
「說這麼多其實就一個目的——把自己活成劇本里的人,把自己活成黃碗村的人!」
「兩個星期看大家接受到什麼程度吧,這期間會安排人跟你們拍一些素材,主要是對適應生活的一個反饋,和後面拍攝的積累,大家正常生活就行。有需要討論劇本的隨時歡迎,我和編劇還有副導演隨時都在。」
邰一扯著嗓子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堆,除了做什麼,還有一些生活上的事,要做這個那個、不准做這個那個。
簡單說兩句半個多小時下去了,夏之餘將重心移了只腳,換條腿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心中默默無語。想不到當初一語成讖,現在是真的「種菜餵雞餵鴨燒火做飯一樣都跑不了」了。
腦中正刷著彈幕,夏之餘突然就被點了名。
她一抬頭,就見邰一一改剛剛喊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笑的和之前把劇本給她時一樣的耐心和善,「余余啊,你從今天開始就少吃點吧,現在看著還是伙食太好、太健康了,不像窮苦家庭里養出來的孩子。劇本看過了吧?咱們照著那個走啊。」
夏之餘:……
劇中,芽兒一開始的生活還好,生活水平算是村子裡不錯的,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來了支教老師後,安排住到她家的原因。可後來芽兒的父親在上山時遇到野獸,逃命中摔斷了腿,為了治療使得家裡一下子拮据起來,生計都難以維持。
而故事開始,就是在她家落魄後開始講述的。
也就是說,今天早上的一個饅頭兩個花卷一碗小米粥,是最後的盛宴了。
夏之餘不知道自己表情管理的怎麼樣,總之是笑著對邰一應了,「恩!好的。」
她只是其中一人,邰一跟她說完,又針對別的演員挨個兒說了幾句,最後才做了總結,定下周一早上九點開會,而後讓大家散了。
日子從此時也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可能隨著入冬,給黃碗村披上了層厚厚的白雪,多彩不起來,但豐富是真的豐富。
十二月末的黃碗村已經很冷了,河面上都開始陸陸續續地結起了冰,枯黃的葉子從禿稜稜的枝丫上掉下來,埋進厚雪中。
在這個天早起就有些受罪了,夏之餘大早上摸著黑起來,在薄毛衣外面加了件紅底花棉襖,拎上暖壺,端著搪瓷盆和牙缸去水槽洗漱。
這個天氣里,日常作息和幹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農家的水管都接的是地下水,冰渣渣地從手指上流過,感覺能凍到骨頭裡去。
本來的塑料盆和玻璃杯、電動牙刷都為了貼近角色而被換掉了,當做芽兒被餓了一個多月,她也成功的瘦了一圈,帶來的衣服穿著都有些空蕩蕩。
黑暗中有個人影晃過來,站在她旁邊,伸手擰開水龍頭,挽起長袖,「早。」
「裴叔早,」夏之餘笑嘻嘻應道。同吃同住了一個多月,倆人早已熟悉,開玩笑時,夏之餘也常常拿他名字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