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會永遠把顏回放在第一位

    「簡單來說就是家長不同意，顏回是早戀?這還不容易，你讓深深找幾個人，趁老爺子不注意把顏回綁了，然後抓緊時間把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就說有壞人強一奸，到時候反正清白都沒了，嫁別人還不好嫁，老爺子也好老奶奶也好，肯定就不管了。」

    「……」陸見深。

    傅斯年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變，士別幾日都不可能刮目相看，這人估計一輩子就這樣了。

    「見深哥！」仲淺往前一撲，直接將他壓在床上，總算把手機搶了回去。

    「偷看別人聊天記錄會長針眼的。」她白了陸見深一眼，食指飛快在屏幕上按了兩下，打了個麼麼噠回復。

    也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江吟帶著張嫂走了進來。

    他還穿著早上出門那身西裝，估計是剛從公司回來。

    見陸見深和仲淺都在床上，他腳步頓了頓，隨即展顏笑開來，「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著便和張嫂出去了。

    繼續?繼續什麼?

    仲淺一頭霧水，隨後意識到顧江吟可能誤會了，起身叫道，「顧叔叔……」

    然而房門已經關上。

    「我……」仲淺無辜的眨眨眼，不知道該不該出去認真解釋一下剛才的事。

    她轉頭看一眼陸見深，發現陸見深似乎陷入沉思。

    「想什麼呢?」她又坐了回去。

    陸見深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他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顧江吟不是不知道他和顏回的關係，他也很明確的表示了對顏回的喜歡。

    這種誤會發生在傅斯年那種智商和情商的人身上尚不算稀奇，顧江吟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

    ……

    換了衣服和仲淺下樓，顧江吟正在客廳對張嫂吩咐著什麼。

    見他們下來，他笑著對仲淺道，「張嫂今天做的菜太多，眉兒又不肯下樓來吃，小淺留下一起吃一點吧。」

    「謝謝顧叔叔。」仲淺剛好沒吃飯，欣然應允。

    張嫂帶她去餐廳，顧江吟和陸見深走在後頭。

    相隔的遠了，顧江吟微笑開口道，「仲淺那孩子，不知道見深你怎麼看?」

    「仲淺?」陸見深直覺這個問題不簡單，轉頭看了顧江吟一眼，「你什麼意思?想問我哪方面的看法?」

    「不瞞你說，其實我很喜歡仲淺那孩子，看出來她關係和你不錯，年齡又很相當……」顧江吟道，「其實我覺得她要比顏回更適合你。」

    之前在房間時那種狐疑的感覺又涌了上來，陸見深盯著腳下地磚復古的花色紋路，突然捕捉到很關鍵的一點不對。

    為什麼都覺得仲淺和他合適?

    顏回不合適他能理解，畢竟論年齡出身，顧江吟和陸添海這樣的人看不上情有可緣，他也不需要顏回贏得所有人認可。

    但為什麼合適的人是仲淺?

    為什麼陸添海和顧江吟都覺得他和仲淺在一起很合適?

    為什麼不是仲含或者別的人?

    這個念頭一旦在腦中成型，就很難揮之即去，顧江吟在耳邊接連叫了兩聲，陸見深都沒有注意。

    「見深，怎麼了?是不是爸爸說錯話了?」

    顧江吟第三次開口尋問的時候，陸見深才回過神來。

    他收斂心神，道，「但感情不是談適合而是談感覺，如果論適合與否，我還覺得你和我媽很不合適。」

    「是有些地方不太合適。」顧江吟笑了笑，也不反駁，只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看樣子見深你還是更喜歡顏回這種乖巧型的，希望你能儘快說服顏家二老，爸爸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但願如此。」陸見深深深看了他一眼。

    ……

    「見深哥，你怎麼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晚飯過後，一同出門散步，見陸見深一直沉默，仲淺忍不住問道。

    陸見深停下來，盯著仲淺看。

    直看到仲淺懷疑他是不是精神錯亂把自己當成顏回，又或者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的時候，陸見深總算開了口。

    「最近你一直都在家嗎?」

    仲淺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道，「在啊，現在是暑假，我們交換生本來就很閒，小年年又忙著給我準備生日驚喜，一天天神出鬼沒的，沒他我自己還能去哪兒。」

    「那……」陸見深頓了頓，「顧江吟有去過嗎?」

    「顧叔叔?」仲淺回想了一下，「去過啊，顧叔叔也認識我爸的，他前天晚上還去了我家做客，我爸還讓我泡了壺茶。」

    陸見深再次沉默下來。

    「怎麼了嗎?」仲淺有些納悶他問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沒什麼。」陸見深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仲淺跟上他，「你都沒問我來幹什麼呢，就要送我回去?」

    「你來找我幹什麼?」陸見深順著她問。

    「為了顏回。」仲淺道，「我覺得過了這麼多天，姥爺應該也想的差不多了，明天去老家試著勸勸?」

    「不用了。」陸見深想到昨天在老家和姥爺頂撞的事，還有姥爺後來的態度。

    想來，他再去應該不會被趕出去了。

    ……

    隔天下午，陸見深又去了老家。

    這次如他所料，姥爺沒再趕他離開，也准他進房間「探望」顏回。

    但是，帶走顏回的事，目前不可能。

    他和顏回見面，二老就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弄得他每說一句話都要事先考慮下，免得說錯了會讓二老覺得他輕浮。

    他也不敢和顏回有親近一點的舉止，怕姥爺覺得他在占顏回便宜。

    和顏回在一起這麼久，他還沒試過這麼尷尬的相處。

    到最後，明顯連顏回都受不了這種氣氛，主動趕他離開，「小叔，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陸見深也覺得在二老面前特別彆扭，只能點頭應下，道，「那你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過來。」

    「恩。」顏回有心送陸見深出去，然而二老已經先一步成了哼哈二將，一左一右將陸見深夾在中間。

    「……」陸見深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

    晚上回家，陸見深進門的時間和顏回信息時間同步。

    「小叔，你到家了嗎?」

    「剛進門。」

    「你忙就暫時不要過來了，我感冒已經沒事了，嗓子也好了很多。」

    陸見深看著顏回發過來的話，想到今天因為二老在旁邊站觀，他居然都沒留意顏回的嗓子。

    回想了一下，顏回在尷尬氣氛中話不多的幾句話，聲音確實恢復了不少。

    陸見深放心，調侃的發了條消息：「你說我下次過去，姥爺會不會還在旁邊看著?」

    顏回很快回了過來：「……我覺得會吧，所以小叔還是不要來了，開車要那麼久，來了當著姥姥的面也不知道說什麼話，我們可以打電話聊。」

    村子裡網絡不好，視頻通常發不出去，雖然有手機但也只能聊信息講電話。

    陸見深想了想，回道：「三天後我再過去。」

    ……

    三天後再去仍然很尷尬，二老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做「電燈泡」，連他提議帶顏回出門散步都要跟著一起。

    陸見深對此很無奈，但姥爺准他和顏回見面已經是很大進步，他不敢咄咄逼人進一步要求。

    最後，也只能妥協的保持著平均一周去一次的頻率。

    直到臨近顏回開學，陸見深再去老家的時候，覺得有必要和二老談一談。

    這次他沒有直接去見顏回，而是將二老拉到院子的柳樹前坐下。

    「姥姥，姥爺，顏回就要開學了，我想帶她回去。」陸見深開門見山道。

    姥爺清楚顏回的開學時間，在陸見深這次來之前就有預感，此時倒毫不意外。

    他對姥姥道，「去把顏回叫出來。」

    姥姥嘆了口氣，轉身去了。

    顏回還不知道陸見深過來的事，之前在電話里聊天陸見深並沒有說，被叫出去的時候有些意外。

    「顏回。」姥爺將她拉到中間，「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

    「姥爺你說。」顏回鄭重起來。

    「這一個多月，我和你姥姥想的很多，小深說的對，以前初雨帶你的時候，我和你姥姥有很多疏忽，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姥爺……」顏回有些心疼姥爺這麼自責，「不是你們的錯，是我當初沒說出來，我想一直上學就要住在鎮上，而且……」

    「這些我都知道。」姥爺打斷了她的解釋，「我知道你沒告訴我們的原因，我們的能力也確實不夠，我們沒法和你搬到鎮裡養你，我們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姥爺說著，嘆了口氣，「所以，我和你姥姥想開了，有些事我們從前管不了，以後也不打算管了，你今天和小深走我不攔著，你們想在一起也好，想怎麼樣都好，我不管，只要你自己考慮好，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小回。」姥姥拉過顏回的手，語重心長道，「我和你姥爺年紀都大了，陪不了你多久，你就算選擇離開這裡，我們也不捨不得因為這樣和你斷絕關係，雖然我們不贊成，但我們會尊重你的決定，但你要知道……」

    姥姥話鋒一轉，「你現在才十六歲，你和小深以後都人生都很長，也有太多不確定，我和你姥爺都不覺得你們現在的感情能有多深能走多遠，所以我們不贊成你們在一起，但感情和人生都是你自己的，所以只要你不後悔，我們也不想再拼命攔著。」

    「姥姥……」顏回百感交集。

    「你自己選吧。」姥爺眼中流露著英雄遲暮的悲傷，轉開頭去，「你姥姥和我年紀大，沒錢也沒有能力，不能為你爭什麼未來，所以我們也不阻止你自己選擇未來。」

    這句話不太像姥爺能說出來的，陸見深看了二老一眼，很懷疑陸程最近來過。

    可上次和顏回聊到陸軒的時候，顏回說過那兩個人已經離開S市。

    或許是陸軒和姥爺通過電話，陸程在旁邊說了什麼，他想。

    ……

    顏回最後還是選擇和陸見深一起走，姥姥姥爺都沒說什麼，臨走時給二人裝了不少山菜。

    「綠色食品，多吃點好，你們那邊的超市賣的說是什麼無公害，但我看都有害，我們這才是無公害，農藥都沒有的。」

    二老像往常一樣對陸見深囑咐，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越是這樣，陸見深越是覺得過意不去，甚至有種自己搶走了顏回的錯覺。

    「姥姥，姥爺，周末放假我們就回來看你們，多來嘗嘗無公害的菜。」他把姥爺拎過來的袋子裝進後備箱，笑著道。

    「路遠，也不好開車，假期短就不要來回跑了，時間都浪費在路上。」姥爺何嘗聽不出他話里的補償，只是這種補償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他趁顏回和姥姥說話，把陸見深拉到一邊，「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們，就好好對小回，小回不怕後悔，但我和你姥姥怕，別讓我們後悔今天的決定。」

    「我會的。」陸見深斂起笑容，認真保證，「我會永遠把顏回放在第一位。」

    姥爺看著他，片刻後嘆了口氣，拍拍他後背，「走吧……」

    ……

    陸見深將顏回接回家，放棄顧江吟準備的那間「粉色公主房」，直接將顏回的東西都拎到自己房間，歸置整齊收進衣帽間的柜子里。

    「小叔，陸依凝呢?」顏回發現從進門一路過來，都沒見到陸依凝的身影。

    「被姥爺趕回來那次，陸依凝選好學校，我就直接送她過去了。」

    陸見深推著顏回出衣帽間，「也在S市，只是離這邊比較遠，寄宿制，放假可以出校，是她自己選的學校。」

    「那就好……」顏回放下心來。

    陸依凝的性格再收斂，也曾經是個任性的大小姐，她一直擔心陸依凝和柳眉的脾氣不對頭，時間久了很容易吵起來。

    陸見深看出她的顧慮，拉著她的手在她指尖捏了捏，「放心，我媽最近很少出來，不光陸依凝惹不到，你也惹不到了。」

    這些日子顧江吟非常遵守約定，雖然住在一棟別墅里，陸見深卻幾乎沒有見到柳眉。

    顏回不知道這些，還以為柳眉被氣到搬出去了，問，「那顧伯伯也搬出去了嗎?」

    「什麼搬出去……」陸見深笑了起來，「只是不常下樓而已，吃飯也都是送上去吃。」

    是顧江吟陪柳眉在樓上吃的，顏回想明白，瞭然的點了點頭。

    兩人太久沒在無人監督下見面，雖然每天都能通電話或者發信息，但還是和看得見摸得著不一樣。

    一起吃了個午飯，陸見深帶顏回出門去逛，直到晚上才回別墅。

    還有三天就要開學，顏回還剩一份卷子沒做，陸見深也有副總新交給他的過去幾年財務需要熟悉。

    兩人到書房，一邊一個占著寬大的書桌，一同用功。

    靜下來，只剩書頁偶爾翻動的聲音，伴隨著筆尖在紙上遊走的唰唰聲。

    陸見深認真起來就很投入，不知不覺過去很久，等他看完了厚厚一摞積壓文件，轉頭發現顏回已經睡著了。

    她一隻胳膊撐著書桌，半張臉壓在胳膊下面，長發在身後柔順的垂著。

    陸見深伸出手，指尖輕輕觸在顏回臉頰上，蜻蜓點水的滑了兩下。

    顏回睡的不熟，被他微小的動作驚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被光線刺的閉了一下，復又睜開，樣子有些懶洋洋的。

    陸見深看著喜歡，忍不住湊過去，在顏回唇上親了一下。

    顏回的唇又軟又熱，呼吸也是睡後的溫潤灼熱，放大在眼前的漂亮臉孔因為剛醒還有些迷糊。

    在他湊近時纖長的睫毛疑惑的眨了眨，掃在陸見深臉上輕輕痒痒，撩撥心弦。

    陸見深心也跟著有些癢。

    本來想只親一下點到為止，變成唇瓣相貼難分難捨的纏綿。

    已經有很久沒和顏回如此親密接觸，但顏回卻仍和從前一樣，學不會拒絕他。

    最初的驚愕很快轉為馴服的迎合，顏回雙手無意識抓住他橫在她胸前手臂上的衣料，微顫著閉上眼晴。

    她這樣子更讓陸見深把持不住，他另一隻手捏著顏回下巴，吻的更為深入。

    仿佛細細品嘗美味佳肴，接吻經驗並不豐富的他在這過程中全靠摸索與本能，不知道什麼時候伸手將顏回拉到懷裡。

    他單臂圈著顏回的腰，另一隻手扶著顏回腦後。

    顏回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懷裡，被迫承受他的深吻。

    陸見深克制的沒有更進一步，只限於唇瓣相貼膠著繾綣，已經讓他覺得很越界。

    顏回對他不是沒有吸引力，但每次發現顏回對他的吸引力，都會讓陸見深有種欺負未成年的「罪惡感」。

    而顏回也確實還未成年。

    陸見深在瀕臨克制不住之前抽身撤開了唇，靠在椅背上猶自喘息，心中還有些意猶未盡。

    顏回雙頰紅中透粉，雙唇被他欺負的水水潤潤，帶幾分平時不曾有過的艷色，一雙眼睛也不復往日清清冷冷的漠然，仿佛覆了層水霧。

    她看著他，胸膛微微起伏的喘息，漂亮的眼中倒映他縮小的身像，折射出的光彩不可思議的炫麗，卻只有他一人在中心。

    心裡同樣，只有他一人。

    這個意識讓陸見深更加克制不住，攬過顏回又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