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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0:14:25 作者: 六月清竹
她抬頭正好對上了他的雙眼,只聽見賀妄衍沉聲道:「別動,穿上吧。我可不想被媒體報導,說我苛待未婚妻。」
在力量懸殊面前,她再次掙扎無果,便也只好放棄。她輕咬住下嘴唇,皺著眉看著他,過了好半響,她才無奈應道:「嗯,那你總得放開我吧,我要遲到了。」
他略顯薄情的嘴角終於輕輕上揚,隨後便大方地鬆開了雙手。
得到解放後的覃舒沅迅速往後退了一步,與賀妄衍拉開了距離。她剛剛被凍得僵硬的身體在大衣的包裹下漸漸恢復了知覺,她縮了縮腦袋,感受著內襯下的溫度。她看著眼前的男人,脫下外套後的賀妄衍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衣服,在白色襯衫的托顯下,他雙臂的肌肉猶為明顯。
覃舒沅眉梢微動,這富有力量感的肌肉線條讓她定定看了好一會。大概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導致賀妄衍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她,他突然上前一步問道:「喜歡?」
覃舒沅抬起頭,眼神又恢復成那副寡淡無情的模樣,她緩緩搖了搖頭,言簡意賅地說道:「不。」
賀妄衍本還想說些什麼,但顯然覃舒沅沒有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轉身便消失在了他的視野。
——
這次的採訪定在了園裡的一處庭院內,庭院的外邊種了一排黃花風鈴木,只是冬季樹葉枯萎,少了幾分春日的朝氣,多了一些淒涼之意。大概是覺得絡城的冬季太美,漫雪飛落在枝頭,純白而潔淨,徐徐微風將雪花吹下,落在了行人的肩上。只可惜昨夜的那場大雨,積雪融化藏匿在了土地里,否則坐在庭院處欣賞外邊的飄雪,也別有一番意境。
她披著那件明顯不符合她尺碼的外套走在通往庭院的小徑上,清幽的環境下仿佛只聽見了鞋子與石子路碰撞的噠噠聲。出門前她實在是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冷,現在被溫暖的外套包裹著,竟然生起了一絲不想再脫下的念頭。但是為了不讓媒體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所以覃舒沅還是決定在到庭院前便把外套脫下。只是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小段距離,她伸手將滑落的外套又攏了攏,想著再多感受一會冬日裡的溫暖。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即將到達庭院的途中,她便遇到了同樣來遲了的攝像和記者。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約而同地定在了原地。
覃舒沅眨了眨眼睛,手停在了外套的領子上,她下意識地想把外套從肩上取下來。只是還沒等她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她眼前的那位扎著馬尾的記者,神色似乎有些慌張。
這個記者是新面孔,覃舒沅還未見過,看著她臉上還稚嫩青澀的模樣,便知道是剛出來工作還沒多久,估計還是實習生。她穿著中規中矩的職業裝,身體繃的很直,看著覃舒沅的眼神中帶著怯怯的神態,手指有些緊張地揪著。
「覃、覃小姐您好,我們是《意知》報社的,是這次來採訪覃小姐您的。我們、我們在來的路上有點堵車,所以來遲了一些。耽誤您時間了,實在抱歉,還請覃小姐您不要怪罪。」
小女生緊張到說話都有些哆嗦,像是第一次出來採訪,覃舒沅還什麼都沒說,她便已經緊張到不行。覃舒沅深知自己平時雖然不愛笑,但是應該也還沒到嚇人的地步。她不愛自我懷疑,所以她低頭看了眼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心裡暗暗猜測,難道賀妄衍是什麼恐怖殺人魔之類的?這件外套是他的作案道具?
覃舒沅開口道:「沒事,我也是剛到,不用著急,慢慢來。」
雖然覃舒沅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從語氣中聽來,應該是沒有生氣。女孩如釋重負般地呼了口氣,接著連忙說道:「謝謝覃小姐,那我們先去準備一下,還請覃小姐您稍等片刻。」
覃舒沅點點頭,那個女孩便和跟隨的攝像師端著設備一路小跑到了庭院處,焦急地開始了採訪前的準備。而覃舒沅看著他們倆忙活的身影,也趕緊偷偷地將外套脫下,拿在了手上。
採訪的進展一切順利,那女孩也一改剛剛那緊張青澀的模樣,在採訪過程中遊刃有餘地把握著節奏,展現著她在這領域上的專業水準。
採訪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也終於漸漸到了尾聲,覃舒沅優雅地端坐在長椅上,手指輕撥髮絲,清甜的嗓音迴蕩在風裡,一顰一笑都像是一幀幀絕美精修過的照片。
問的問題幾乎都與周宜年那張紙條上寫的一樣,雖不完全一致,但整體上意思都差不多。覃舒沅接受過那麼多次的採訪,對於如何回答,她甚至都不用經過思考便能脫口而出。她依舊嫻雅淡定,挺直著腰肢,靜靜地等候著下一個問題。
記者:「請問覃小姐,外界傳聞您要與賀家聯姻,請問這件事是真的嗎?」
覃舒沅的眉梢微動,這個問題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她並非是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只是沒想到這問題來得這麼快罷了。
覃舒沅心態極穩,明眸稍彎,淺笑道:「是真的。」
那女孩雙眸透著驚喜,緊接著她又問道:「那相傳您與賀先生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純粹是為了兩家的強強聯合,這也是真的嗎?」
覃舒沅沒有想到這女孩雖看著懵懂,但問出的問題卻如此犀利。她頓了幾秒,隨後抬眸笑道:「當然不是,賀先生我很多年了。」
在場的記者和攝像一下子失去了表情管理,對於這個獨家的驚天爆料,兩人都有著一種即將要升職加薪的喜悅。那女孩已經抑制不住的笑容掛在了臉上,她興奮地說道:「實在是太感謝覃小姐接受我們報社的訪問,那麼這次採訪就已經結束了,感謝您抽出時間來接受我們的採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