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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30:38 作者: 魏叢良
    周佼回頭,有些疑惑。閆沭重新靠了回去,低聲道:「我看你一直睡著。」

    周佼露出笑意,他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更好看,他說:「沒生病。」

    晚上回去,閆沭和閆芳芳說了聯繫到周佼這事,又把自己考試成績給閆芳芳看了。閆芳芳挺高興的,覺得閆沭成績進步飛快,這下子又能有大學上了。

    閆沭和她提了是不是要多給家教一些補課費,閆芳芳很爽快就答應了。

    晚上閆沭寫完幾張卷子,拿出手機看了眼,三班的群聊里正在斗圖,柳楷發了大概有幾十張的熊貓表情包,看著挺煩人的。把他群聊給屏蔽掉了,而後點開朋友圈,看了幾眼後,關掉了手機。

    周佼在房間裡看書,袁雯切了點水果送到他房間裡,見到他桌上放著的原文書,不禁多看了兩眼,而後對周佼說:「你爸爸快要回來了,佼佼,這些書要不要收起來?」

    徐詔問對於周佼的管控近乎於變態,好幾次他見周佼看那些他自己不喜歡的作家寫的書籍,他都要發好大一頓火。有一次把周佼書架上的書都給丟了,直接把袁雯趕出了周佼的房間,在臥室里責罰了周佼。

    怎麼責罰,責罰了什麼?

    袁雯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卻連門都不敢推開。

    知道徐詔問離開,袁雯才敢進去。

    周佼就像一塊被用爛的抹布丟在床上,袁雯不停地哭,和他道歉。

    周佼渾身都動不了,只是疲憊地睜開眼,空洞地看著袁雯。袁雯臉上都是淚,周佼聲音嘶啞,他對袁雯說:「你只知道哭。」

    可不管徐詔問如何把周佼的尊嚴碾碎踩在地上,周佼就從來沒屈服過。

    希望被撕碎了,就縫起來,尊嚴丟在了地上,就撿起來。

    徐詔問對周佼做的事情,他會一樣樣報復回來。

    那天晚上,徐詔問看到周佼在看的書,果然是不高興的,又把周佼像是之前那樣子翻來覆去弄了幾次。他走後,袁雯進來收拾,碰到周佼時,手被他拍開。

    周佼咬著牙自己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默不作聲往浴室里走。

    第二天早起,周佼下樓,看到徐詔問坐在樓下餐桌上喝咖啡。他現在還有看報紙的習慣,報紙一頁放在桌上,金絲邊眼鏡掛在鼻樑,斯文敗類的模樣。

    袁雯端著餐盤從廚房裡出來,見到周佼下來了,便小聲喚他過來。

    徐詔問看了他一眼,周佼走下樓梯,走到餐桌旁,坐下時幾不可聞喊了聲爸。

    周佼沒什麼胃口,如果不是徐詔問在,他可能就不吃了。

    他用小勺攪拌著咖啡,側耳聽到徐詔問對袁雯說,他之後一個月得去倫敦出差。

    勺子停頓,發出磕碰的聲響。徐詔問朝周佼這邊看了一眼,又對袁雯說道:」看好周佼,不要再讓他搞那種沒用的小動作了。」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叮囑下人,袁雯也不像是他的妻子,唯唯諾諾答應著。

    周佼面無表情看著咖啡里自己的浮影。

    徐詔問是十點的飛機,司機一早就等候在了門外。

    他幾乎和周佼同一時間出門,離開前在門口拉住周佼的手。白天時又是好爸爸的樣子,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錦盒,裡面是價值不菲的手鍊,他親手給周佼戴上,而後拾起周佼白皙纖細的手欣賞,好一會兒才放下,看著周佼,溫柔道:「你乖一點,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周佼渾身不適,他猛地把手抽出來。徐詔問的臉沉了沉,周佼在他要發作前,先一步奪門而出。

    徐詔問沒有攔他,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像是獵人看著獵物在牢籠里盤旋掙扎一樣,看著周佼遠遠離開的背影。

    閆沭這幾天來學校都挺早的,他的腿受傷了,閆芳芳上班出門就順路載他到學校,也免了他一大早擠公交。

    柳楷這個缺心眼是不可能想到這些的,還以為閆沭這次是真的要認真學習了,感嘆了好久。

    閆沭其實也想明白了,傷了腿,不能練擊劍,放棄了之前準備了幾年的事情,開始老老實實念書,這也許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接受了,一切都好辦。

    柳楷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他讓柳楷不要吵,然後翻開書,繼續昨天看過的地方。

    而周佼今天則又是沒來上學。

    中午課間時,閆沭拿著單子去劉妙慈辦公室。他下午得去醫院複診,劉妙慈問他下午還回學校嗎?閆沭想了想問,「周佼下午來嗎?」

    劉妙慈聽了笑了笑說:「閆沭你還挺關心新同學的啊。」

    閆沭不吭聲,劉妙慈說:「周佼不過來了,他早上和我請了病假。」

    「他生病了?」

    「嗯,他說去醫院,好像就是你複診的中心醫院,要是他還沒走,沒準你們還能碰到。」

    劉妙慈話剛說完,就聽到辦公室門「咣當」一聲,閆沭消失在了門口。瘸著腿比人家沒傷病的走得都快。

    第4章

    徐詔問在上飛機前給閆芳芳打去了一通電話,舊話重提,無非就是那些讓兒子住到他這邊,他能夠給更好的教育之類的話。

    閆芳芳聽了他的話不禁冷笑,什麼也沒說,就問他,「你現在還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

    徐詔問皺皺眉,語氣卻還是很平和,「什麼是不三不四?」

    「你心裡知道。」

    徐詔問嘆了口氣,低聲道:「芳芳,你知道早在幾年前我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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