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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4:10 作者: 蘇別緒
他把椅子挪了挪,朝著顧洋的方向又逼近了些,這麼一來對對方來說更是壓迫感十足:「這個問題還需要想這麼久嗎?」
他離得實在是過於近了,顧洋反射性地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把——他才剛剛剝過蝦,滿手都是油汪汪的,現在直接都印在了江知海的衣服上。
這個意外讓兩人身形都是一僵,顧洋趕忙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紙巾就往江知海身上擦:「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
不擦還好,最多在T恤上留個油手印,現在已經被他擦成了油乎乎的一大片,在T恤上面印的那一串字母中熠熠閃耀。
顧洋尷尬地停住了手。
江知海看他那副懊惱的樣子,不在意地將那紙巾抽出去,扔到桌上:「沒事,反正本來也是你洗的。」
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趙旭凱在微博發照片那天扔給顧洋洗的那件。
池南有些驚異:「衣服你都給他洗的?」
聽見他問,江知海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常有的事。」
事實上,自從兩人有了那種實質上的關係之後,顧洋出於心虛,也就只幫他洗過這件。
但某位同學說起謊話來根本都不帶臉紅的。
池南緩緩點著頭,看著顧洋道:「那感情確實還挺好。」
是騁幽怨地望著他:「南哥,我們以前都給對方洗過。」
池南的笑一下停住,衝著他道:「我是因為看你幫我洗了,不好意思才幫你洗回來的,這恰好說明我們沒有那麼熟。」
一起吃飯這種氛圍真的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顧洋覺得,要是換成平時,池南恐怕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是騁如此直截了當地說話。
是騁的臉果然更垮了,扭頭問江知海:「那你幫他洗過嗎?」
江知海雖然沒有到笑容滿面的地步,但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里都帶著幾分刻意的顯擺:「沒有。」
他看了看碗裡的蝦仁,又補充了一句:「剝蝦也一樣,沒有剝回去。」
顧洋無力的癱在座位上,難以理解這兩個被無數泳迷視為高嶺之花一般存在的大男人之間怎麼會發生如此幼稚的對話。
池南的反應比他快了許多,直接一刀扎了出去:「原來一直都是單方面的付出,那看來你對我們顧洋好像不怎麼好。」
「我們顧洋」這四個字被他咬得死死的。
江知海怔住。
憑良心講,就從他懟尹戈時那副兵不血刃的犀利模樣也能知道,還鮮少能有人把他說得一下語塞成這樣的。
是騁原本還被他顯擺得憋了滿肚子內傷,這下直接拍著桌子笑出了聲。
顧洋完全被眼前這境況搞糊塗了,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反應,只能幹巴巴地辯解:「沒有……只是海哥不是這樣的性格,他對我挺好的。」
他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是騁能笑成那樣,又怕是自己某些不可言明的心思被窺破,一張臉漲得通紅,訥訥地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江知海瞪了是騁一眼,目光又落在池南臉上:「是啊,我跟我們顧洋的關係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好著呢,好到你難以想像。」
他的意有所指別人聽不出來,顧洋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差點一口氣嗆在氣管里上不來。
「海哥!」他急促地喝斷他的話。
是騁跟池南一同向他看去。
「你怎麼這麼緊張?」是騁問。
顧洋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比江知海說出的話聽上去更有問題。
為了掩飾那不小心露出的破綻,他慌忙站起身來:「我是想說衣服上的油放久了就不好洗了,海哥你還是現在換下來,我先去把上面的油搓掉。」
他說著站起身來,拉起江知海就走,江知海也不抵抗,很快就跟著他離開了餐桌。
但走出飯廳,顧洋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他這也是頭一次來,活動範圍也就是從院子到客廳再到廚房,實在不知道江知海的房間在哪裡。
江知海明白他的疑慮,反手將他的手腕拉住,自己快步走在前面,將人拉上了上樓的台階。
江知海的房間理所當然地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新換上的被褥乾淨鬆軟,一看就是剛剛換過的。
雖說兩人在學校也是整日同室而眠,可這卻是顧洋第一回 真正進入江知海的私人領域,儘管這房間簡單到幾乎看不出太多設計感,床單被褥的配色也與他在宿舍用的相差無幾,但顧洋心頭還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與他更為貼近的竊喜。
這種心態並不是能為自己左右的,儘管顧洋因為自己生出這些念頭來而感到些羞恥,但依然阻止不了它們在心底的蔓延滋長。
江知海不知他心底的複雜,徑直走到衣櫃前,把櫃門打開,萍姨果然已經細心地將他的衣服拿了一些過來,睡衣常服全都有。
江知海隨手拿了一件輕薄的休閒襯衫出來,才要脫身上那件。
顧洋原本面對著他,見他這動作,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下意識地便背過身去,倉皇地閉上了眼睛。
這動作實在太過少女,江知海不知道怎麼,就被他逗得心情大好。
他笑了笑,對著顧洋道:「當著大凱跟迪迪的面連澡都一起洗過了,怎麼私下反而這麼害羞?」
他故意的他故意的他故意的!顧洋在心底嘶吼。
但他卻不敢真的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