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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0:03:03 作者: 任時
「我看看。」
解揚這人問問也就是象徵性地走個流程,他要真想看那誰也擋不住。
姜別夏還想說些什麼,對上這人的眼神就知道躲不過去,乾脆擼上去袖子把那貼著創可貼的小傷口露了出來。
傷口確實不嚴重,不過她本來就是易熱易出汗的體質,教室里只有小破掛頂風扇,在盛夏五月的氣溫下根本就不頂用,創可貼被汗浸透地有些翹邊,看上去黏黏膩膩。
解揚直接上手,動作輕緩又不容置喙地撕掉,姜別夏阻攔的話愣是說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有碘伏嗎?」
面前人問了句。
姜別夏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下一秒,解揚轉過身提著聲音朝著班裡同學喊了句:
「各位,誰哪兒有碘伏,借用一下唄。」
注視的目光頓時聚集,姜別夏的胳膊還被這人拉著,當下直想低著頭鑽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怎麼這麼大動干戈?!
群眾的力量毋庸置疑,還真有人教室里放了碘伏,帶著棉簽扔給了解揚。
「胳膊伸直點兒。」
解揚面不改色地朝著姜別夏揚了揚下巴。
姜別夏猶猶豫豫,動作間像是不情願似的,時不時地餘光撇著周圍人的視線,耳尖紅得滴血似的。
像是察覺到什麼,解揚唇角一彎,抬著聲調跟了句:
「那什麼,都別看了啊,給我同桌上個藥而已,不是什麼熱鬧事兒,不用來湊。」
這話里里外外還不比不說的好,班裡有些懂事的男生開始起鬨。
「誒喲誒喲,什麼藥還得我們揚哥親自動手上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沒看出來揚哥這表情,心甘情願著呢。」
「不是吧不是吧,大早上我這是還不清醒?想得有點多了。」
「……」
班裡人一個兩個福爾摩斯似的,最是愛瞎湊這種熱鬧,解揚和姜別夏這兩人做了一整年同桌,關係還近,天天在一塊兒,這下當事人又明里暗裡表態,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有些還想說上兩句,解揚看著面前只想把脖子壓斷的人,清了清嗓子散漫道:
「行了啊,看夠了吧,再看就不禮貌了。」
班裡個個人精,點到為止,吵鬧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後排的杜益川盯著兩人,抬頭紋都擠了出來,聽完班裡的動靜懵了半天,隨即一臉驚恐地朝著賀文鳴問道:
「我靠我靠,真假啊,揚哥和課代表不對勁兒啊?!這是好上了?都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賀文鳴扯了扯唇角,有些無語地朝著他比了個大拇指,淡聲道:
「呵呵,川子,不容易啊,你終於反應過來了,老早的事兒了……」
試問,有哪條單身狗能遲鈍到天天坐到狗糧碗中間,還不知道吃上兩口,愣是等到一群汪汪來了才意識到該吃了的。
解揚一點兒不顧忌別人的視線,大刺刺地拿著棉簽蘸著碘伏往姜別夏的胳膊上抹,邊抹邊篤定道:
「這傷口怎麼摔得?」
姜別夏一時凝噎,緩聲道:「你怎麼就確定一定是摔得?」
解揚驀然地笑了一聲,語調慵懶:
「我裸眼視力5.1,就你這傷口離我這麼近,我還不至於看不出來是擦傷。」
姜別夏蹙著眉,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斜著破皮的痕跡,好吧,確實有點兒明顯。
「不對吧,我正問你話呢,怎麼成你問我了。」
解揚冷不丁地抬著眼皮看了眼姜別夏,悠著聲音:
「這到底怎麼摔得?別告訴我是你自己走路摔得,這話你要說出來可彆氣惱說我笑你太假了。」
姜別夏覺得這人還真能笑出來,自知道瞞不過去,乾脆破罐子破摔道:
「我早上騎自行車來學校了。」
解揚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視線又落在她身上,眉間微皺。
姜別夏餘光悄然地看了他一眼,緊接著又接話道:
「晚修下課太晚沒公交車,我就自己騎了。」
解揚聞聲直了直腰身,懶聲道:
「那平時在書店呆晚了回去不照樣我送你的,用得著你自己騎?」
姜別夏一下沒話反駁這話,半天憋出來一句:「快高考了,也不能天天耽誤你時間。」
「耽誤個屁,我不早都說了順路。」
解揚面色淡定地爆了句粗口,手上又輕緩地給人上藥。
姜別夏默默咽了下嗓子,語氣平淡道:
「可是我聽杜益川說你家在相俞路。」
相俞路和春澤路完全就是兩個方向,八竿子打不著的順路一說,姜別夏也是上周恍然間聽見杜益川提了一嘴才知道的。
解揚掀著眼皮,冷冷地給了杜益川一寄眼刀,隨後表情從容,一點兒沒有謊話被拆穿的尷尬,慢悠悠道:
「不順路那我想順就也能順了。」
姜別夏還想說點什麼,接著就又被他打斷了。
解揚語調平淡,陳述事實似的列舉:
「夏天經常擦傷,傷口滲血,出汗滋生細菌,會化膿發言,皮膚腐爛,嚴重的話會引發敗血症……」
姜別夏聽著這人扒拉地說了一堆,抽了抽嘴角,頗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