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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她也很認真地背公式，刷題，只是這個數字無不昭示著她前段時間的學習沒有絲毫成效。

    姜別夏自認為心理素質和自我調節的能力很強，可一時間還是覺得眼睛變得愈發酸脹，說不出的無力感席捲而至。

    興許是察覺到了身旁人的不對勁兒，解揚餘光瞥見記在紙上的成績，表情顯得有些嚴肅。

    女生低垂著頭，露出來的側臉也刻意地緊繃著，睫毛隨著眨眼睛的動作一上一下，明顯極力壓抑情緒。

    「那個夏夏你別太在意，我剛才看成績單大家物理成績普遍不高，而且這次題本來也偏，代表不了什麼。」

    蘇枝緩了緩聲音，小心地安慰著，雖然她也知道其實也不缺這樣的安慰。

    一旁的杜益川腦子慢半拍，沒發覺氣氛有些壓抑，只是下意識附和地點了點頭：「確實有點難，不過揚哥可是考了……」

    話還沒說完，便收到了兩記警告的眼刀，下一秒灰溜溜地閉上了嘴。

    解揚使眼色示意兩人先離開，蘇枝忙不迭就要扯著杜益川溜走，眼神望了望姜別夏，隨後看了眼解揚，意思不言而喻。

    姜別夏這會兒覺得腦子格外混亂什麼也理不清，眼睛也很酸疼，眼前水蒙蒙的一片卻也始終不肯讓那幾滴掉出來。

    過了有一分鐘，恍惚間聽見旁邊人極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從胸腔裡帶出來似的，略顯無奈又夾雜著一種莫名叫做不忍的情緒。

    緊接著有股陰影靠近著籠罩了過來，耳畔間隨即環繞著溫熱的氣息，鑽進耳朵的聲音喑啞低沉。

    「姜別夏，哭鼻子了嗎？哭了我可就要開始哄你了。」

    第18章

    興許是耳邊繾綣氣息的存在感過於強烈, 姜別夏一瞬間恍然被定住了般，整個人像是被包圍在了這樣的氛圍下，腦子更是一片空白。

    一旁的人說完那句話便沒了動靜, 似乎是在給足姜別夏處理情緒的。

    姜別夏的性子使然, 喜歡自己消化‌負面的情緒, 這個過程很短，其實也就是一個自我緩解和自我‌說服的過程。

    只是這樣的方式有好有壞, 遇事‌或許更加理‌性, 但時間久了也容易變得更加克制。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 姜別夏緩緩地收了桌面上的成‌績單，垂眸對著身旁的男生輕聲說了句：「謝謝。」

    或許是在對男生維護她那點彆扭說謝謝，又或者是刻意留給她自我調節的時間說謝謝。

    解揚往前收了收身體, 表情故作可惜, 語調帶著些調侃。

    「不給機會哄了啊？」

    「嘖，有點可惜。」

    和女生間安慰的方式不同，男生的方式似乎更加隱晦。

    姜別夏是溫吞又內斂, 但並不是一點沒感覺到, 心下像是翻湧著極小的波瀾微微觸動。

    「課代表, 老宋找你。」

    班裡一個男生走到桌邊喊了聲姜別夏。

    姜別夏應了聲謝謝便出了教室。

    去辦公室的路上她其實也能大概猜到老宋要說什麼, 這次月考她雖然名次沒下降，可物理成績卻實在是無法入眼。

    辦公室的門敞開, 姜別夏象徵性地敲了敲。

    老宋正戴著眼鏡拿著成績單認真地看, 臉上的表情一會兒舒緩一會緊皺, 時不時地嘆上兩口‌氣。

    看見‌姜別夏，手上動作急忙招呼著：「來了啊。」

    辦公室里有好幾個老師在, 語文老師陳文洲也在，姜別夏一併禮貌地打了招呼。

    「那個, 已經看過了這次的月考成績吧？」

    老宋話語有些遲緩，像是有些照顧著姜別夏的情緒，語調也格外溫和。

    姜別夏點了點頭，整個人站得格外直，認真回答道：「看過了。」

    老宋端著玻璃杯喝了口茶，緩聲道：

    「別緊張啊也別有壓力，老師找你來不是批評，就簡單聊兩句，放輕鬆就行。」

    「這次考試成‌績呢，老師也看了你的物理成績，說實話不太理‌想，但老師這話不是責怪，高三第‌一次月考幾個老師本來挑的也是稍微難度高一點的，你也不用‌有壓力。」

    興許是熟知面前的女生努力的程度，就算是考試沒考好，老宋也自然不會拿別的原因斥責。

    「再說了高三以後的考試多著呢，一次成‌績也代表不了什麼，咱永遠不能做得就是否定自己。」

    姜別夏聽見這話其實有些意外，畢竟站在老師的立場上，學習成‌績似乎是排在頭等的位置，可老宋仿佛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反倒鼓勵了起來。

    在看到物理‌不及格的那一瞬間，姜別夏下意識覺得自己前段時間學習物理的努力在成績給‌她的現實面前一文不值，縱使她以前從未覺得努力廉價，可事‌實卻又好像是這樣。

    老宋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眼睛，視線落在自家學生的臉上，畢竟是有經驗的老師，學生的心思他不用多加揣摩其實都能猜到。

    姜別夏這個學生是他接這個班以來最‌讓人省心的學生，幾個任課老師也都夸，但給幾個老師的感覺就是像是攥著一股勁兒，這種勁頭是能催著人積極奮進，可畢竟是個十七八的小姑娘，遭受的打擊不多，成‌年人的崩潰往往都能在一瞬間，更何況她一個小姑娘。

    老宋自然不會明面上把這話說出來，只得委婉地勸慰。

    「學習本來就是一個漫無盡頭的道路，得慢慢努力有耐心地走下去，甭管眼下真切地得到了什麼，只要走的問‌心無‌愧，時間一定會給出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