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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3:03 作者: 墨書白
「怎麼會?」謝子臣認真看著她:「我的財產,早都在你名下了。」
蔚嵐微微一愣,謝子臣朗笑出聲來:「阿嵐,我就特別喜歡看你這麼突然傻傻的樣子。」
「別人千金買一笑,」謝子臣有些感慨:「我這是萬萬金買一傻。」
蔚嵐回過神來,跟著笑了,亦是感慨:「謝子臣,你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送我錢的男人。」
「那當然,」謝子臣低下頭來,湊到她耳邊,沙啞道:「所以我是你相公嘛。」
蔚嵐面色不動,含笑挑眉。那一眼勾得人心痒痒,謝子臣心裡貓抓過一般,簡直就想將這人按在這宮城角落裡辦了。
好在他理智尚存,便拉著人出了宮。
有新進來的侍衛遠遠見了,頗為詫異:「那個是魏相和尚書令大人嗎?他們感情竟然是這麼好的?」
「這朝廷里,誰和誰感情不好啊?」
另一個老侍衛嗤笑出聲:「可私底下,誰又知道有什麼貓膩?聽我的,若你真的想投靠尚書令,一定要表達忠心,可明白?」
「明白。」侍衛點點頭,看著那兩人拉著手走到馬車邊上,謝子臣抬手給蔚嵐搭著上了車,蔚嵐又拉著他上去。兩人如膠似漆,哪怕隔著這麼遠,都能覺得有股莫名的甜蜜環繞。
侍衛總覺得不對勁。
「前輩,」他忍不住道:「我覺得他們兩個的感情非同一般啊!」
「所以我說,」老侍衛嘆了口氣:「你還是太年輕……」
很多年後,這個被坑過的侍衛終於明白,人啊,還是年輕點比較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蔚嵐和謝子臣回府後不久, 長信侯府的人就來說桓衡在收拾東西。蔚嵐和謝子臣這才定下來,桓衡應該是會離開了。但蔚嵐總歸有些不放心,她所認知里,桓衡從來都不是這樣輕易放手的人。如果三言兩語就能讓他退讓,那麼他們之間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在討論舊事。可桓衡的反應又讓蔚嵐不忍多加揣測, 就擔心如果桓衡是真心, 那這樣的揣測, 就太過傷人。於是在桓衡什麼都沒做之前,蔚嵐也決定什麼都不做。
謝子臣覺得蔚嵐的直覺是對的,桓衡從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 他既然咬死了蔚嵐, 萬萬沒有就這樣放手的道理。他派人盯緊桓衡, 卻發現桓衡老老實實收拾了行李, 甚至還讓人帶信來說,他之前將魏華禁足,如今已經將人放了,正在來盛京的路上, 很快就會到達盛京。
這樣的態度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隔日天氣很好,桓衡便約了蔚嵐踏青,說是離京之前,讓蔚嵐帶他逛逛盛京。
實際上,哪怕桓衡在盛京呆了這麼久,蔚嵐卻一直沒有帶他遊玩過。蔚嵐沉思片刻後, 接了帖子。謝子臣有些不安道:「我陪你去。」
「何須如此?」蔚嵐笑了笑,阻攔了謝子臣的動作,帶上了侍衛,單身赴約。約定的地點是盛京外的護國寺,蔚嵐來時,桓衡早早就守在了山腳,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頂金冠,那衣著服飾,仿佛是少年第一次來盛京時的樣子。
蔚嵐手執小扇來到他身前,打量了他的模樣片刻後,卻是笑了:「阿衡這些年,長高許多。」
「是啊。」桓衡笑笑,抬頭看著那直通山頂的梯子,面色有了懷念:「第一次來盛京的時候,僕人給我準備了這盛京華服,當時我還在想,這衣服這麼難穿,怎麼會有人喜歡。我穿著這衣服,總是摔跤,要不是每一次摔下去我都能及時跳起來,怕早就把自己摔傻了。」
說著,兩人一同登上山去,蔚嵐聽他說起過往,溫和了眉目:「是啊,有一次你就在我面前摔下去,我很是擔心摔壞你這張臉。這樣俊的一個公子,破相了怎麼辦?」
「阿嵐,」桓衡笑了笑,轉頭看她:「你曾經喜歡過我的,是吧?」
「是啊,」蔚嵐抬手將頭髮挽到耳後,面色溫柔:「我曾經喜歡過你,想和你一生一世的。」
「什麼時候不喜歡的呢?」
「大概……我從華州回去那天晚上吧?」蔚嵐聲音裡帶了笑意:「那晚上我站在你門口,等了你一晚上。」
桓衡面露苦澀,兩人一起走在青石台階上,蔚嵐給桓衡介紹著護國寺的來歷,而後兩人拐入了小道中,蔚嵐像個再詳盡不過的導遊,認真為他講解著一樹一花一葉中的故事。
走了整個上午,日頭熱辣辣掛在頭頂,蔚嵐覺得有些目眩,轉頭同桓衡道:「到了用膳的時辰,要不先回吧?」
桓衡點點頭,蔚嵐往前走去,也就是那時候,一陣天旋地轉,蔚嵐眼前一黑,就朝著前方直接倒了下去。桓衡眼疾手快,一把將蔚嵐抱住,焦急道:「阿嵐!」
蔚嵐昏了過去,桓衡心中焦急,抱著蔚嵐就往寺廟衝去,讓人趕緊尋了大夫過來。主持自然知道游山的是誰,一看這個架勢就嚇到了,桓衡心中一想,蔚嵐是女子這件事決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於是趕忙將人藏進床簾後,同外人道這是他的侍妾,接著將大夫叫了進來,隔著床簾給蔚嵐診脈。
大夫握著蔚嵐的脈搏,凝心精神診了一會兒後,面上露出喜色。
「恭喜元帥,」大夫歡喜道:「這是喜脈啊!」
桓衡愣了愣,瞬間變了臉色。
他太理解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了。如果沒有孩子之前他能有什麼機會,那有了這個孩子,除非謝子臣死,否則他是一生都無法有任何機會的。
任何女人,都會因為一個孩子對那個男人有特殊的情緒----比如唐莫。
哪怕她再恨他,在生下孩子之後,她明顯還是軟化了的。
他對女性,或者說一個剛強的女性的認知,都來自於唐莫。他想,像唐莫這麼狠的女人都是如此,那麼蔚嵐自然也不會例外。
於是大夫的話仿佛是刀一樣割過他的內心,然而他面上卻還是要不動聲色,故作鎮定道:「多大了?」
「不足三月,」大夫小心翼翼道:「這位夫人早年服用了許多太過烈性的藥物,傷了根本,如今雖然懷了孩子,但胎相不穩,還是要好好靜養才是。」
「嗯。」桓衡應下聲來:「沒其他的了?」
「夫人並沒有其他大礙。」
桓衡點點頭,讓人將大夫送出去。大夫去後不久,謝子臣就帶著人沖了進來。
「她怎麼樣了?!」謝子臣衝進來便質問出聲。與此同時,大夫已經懂事上去診脈。桓衡沒有說話,那大夫皺眉診了片刻後,愣道:「大人,是喜脈!」
謝子臣愣了愣,不可置信看著床簾,好半天,終於道:「你……你說什麼?!」
「是喜脈。」桓衡將大夫的話再重複了一遍,順便補充道:「不足三個月,她以前身體不好,現在胎相不穩,要安心養胎,不然隨時有流產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