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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3:03 作者: 墨書白
    「阿衡……」蔚嵐聲音沙啞,桓衡抱緊了她,急促道:「你別說話,你別開口!」

    「你聽我說……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他帶著哽咽出聲:「那天晚上,我拼命想你。我等了你好幾天,我心裡想,你給我一個回應,你肯定一次,那我不娶唐莫,我就等著你。我這一生,都不娶妻,不生子,你在南方,我就等著你,你偶爾來看我一次,我這一生,就夠了。」

    「只要你喜歡我……」桓衡哭出聲來:「阿嵐,只要你喜歡我,只要你如我在意你一樣,在意我。」

    「可是你沒有給我回應。」

    「可是我只有一個人。」

    「可是那時候你在華州,你還在和謝子臣在一起。」

    「我只能告訴自己,不要有退路,不能有退路,我不能再這麼等著你的愛情了,蔚嵐。我要成長為一個比你更強大的人,我要配得上桓家的血脈,我要在任何時候,無論何時,想要,都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接受,不接受,愛我,不愛我,你都是我的。我不需要你的愛情,我只要,你生死與我在一起。」

    「蔚嵐,」桓衡慢慢張開了眼睛:「我愛你。」

    也就是那一瞬間,蔚嵐猛地覺得不對,想要抬手,卻就覺得頸間一涼,竟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桓衡抱著懷裡的人,蔚嵐的暗衛立刻跳了出來,與此同時,桓衡的暗衛也跳了出來。

    廝殺聲中,桓衡將懷裡的人打橫抱起。

    她那麼輕,那麼纖細,和他記憶里那個無所不能、高大俊美的哥哥,一點都不一樣。

    他面色一片冰冷,穿過長廊,推開了一個房間,然後扭了一下一盞鐵燈,露出一個黑暗的房間。他將蔚嵐抱進房間裡,關上了石門,點燃了燭火。

    這個房間裡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安靜得仿佛與世界隔離,桓衡面上一片溫柔,他將蔚嵐放到床上,然後將床上的鐵鏈拷在了她的手上。

    他沒敢觸碰其他,他覺得如今的自己,是如此齷齪骯髒。

    她會恨他吧?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這樣愛她,當他收到他在華州和謝子臣在一起的消息,當他看著她和謝子臣不斷書信往來,當他知道她和唐莫交往,他多少次,都想殺了他們。

    可是他都忍耐了下來。

    他藏著自己的爪牙,聽她傾囊以授,悄悄的接管了桓家的勢力,在一次次戰場上出生入死,收穫了一堆兄弟。他四處安插人手,清楚知道她和唐莫所有盤算,他靜靜看著她們互斗,裝作什麼都不知曉,默不作聲。

    他知道她要南回,他沒有阻攔,也沒有乞求,他只是在前幾天安靜she殺了那隻傳信給謝子臣的蒼鷹,將她派出去的所有人都攔截了下來,然後不斷告訴唐莫蔚嵐有多好,蔚嵐要他做什麼即將傷害唐家的事,催促唐莫提前動手。

    緊接著她為他出手擺平了唐家,拔了北方最後一顆釘子。

    一切就該結束了。

    北方安定了,阿嵐該留在他身邊了。

    桓衡溫柔注視著蔚嵐,內心有一種奇異的幸福感,他想去碰碰她,又有些不敢,就只能是注視著她,躺在她的身側,感覺像很多年前一樣。

    蔚嵐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感覺到了手上的鐵鏈,她轉頭就看見躺在身邊睡得安穩的桓衡,心裡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冷了神色:「桓衡。」

    「阿嵐,」桓衡睜開眼睛,看見她醒了,竟也是不害怕,他溫柔道:「阿嵐,你醒了。」

    「你說你愛我,」蔚嵐冷笑出聲來:「就是這樣愛我的?」

    「是啊,」桓衡痴迷看著她:「阿嵐,我並沒有指望你愛我,」他不知道是告訴她,還是告訴自己,他抬起手,撫在蔚嵐臉上,帶著笑容道:「我啊,就只是希望,你活著在我身邊,死了葬在我的棺材裡。你愛不愛我,」他笑彎了眉眼:「不重要的。」

    「桓衡,」蔚嵐看著他,冷道:「你瘋了。」

    桓衡微微一愣,隨後道:「也許吧。」

    蔚嵐閉上眼睛,不再同他說話。

    桓衡看著她的模樣,想伸出手去,蔚嵐霍然睜眼,怒視他道:「滾!」

    她的目光冰冷得駭人,桓衡一時被她震住,片刻後,卻是笑了起來,滿不在意道:「阿嵐,兩個男人,又能做什麼呢?」

    「你敢碰我一下,」蔚嵐冷聲道:「那你就把我先抬到棺材裡吧。」

    桓衡愣了愣,嘆息出聲。

    「阿嵐,」他有些茫然:「有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若是喜歡你,為何從來對你的身子,沒有半分興趣。我無數次夢見你,」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蔚嵐瘋狂反擊出來,桓衡一把截住她的手,她身上的內力早就被卸了,他抓著她,輕而易舉將她反手剪到身後,一手抬起她的下頜,冷聲道:「我不會動你,但你別逼我。」

    聽到這話,蔚嵐冷靜下來,不再掙扎,桓衡見她軟化,也放軟了態度,繼續道:「可是阿嵐,每一次夢裡,你都是女人。我夢見過無數次進入你的身體,你被我壓在下面,呻吟嬌喘,可是,夢裡的你都是一個女人。」

    「我這樣喜歡你,這樣想占有你,可是一想到你是個男人,」桓衡嘆息出聲:「我便覺得,無法對你做出什麼來。」

    「最好如此。」

    蔚嵐冷聲開口。桓衡低笑出聲來,他抱著她,覺得內心一片安寧。

    「阿嵐。」他溫柔開口:「就這樣,不管我是喜歡你,還是只是想獨占你,就這樣,我們過一輩子。」

    蔚嵐沒有說話,她給他靜靜抱著,默不作聲。

    從那天開始,除非有必要,桓衡每天都呆在這個小屋子裡,他把所有的公務都搬到了這裡來,每天都在陪著她。蔚嵐很平靜,一貫從容的姿態,只是卻仿佛是懲罰他一般,當他不存在。

    一天,兩天。

    時日久了,桓衡就開始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求個什麼,明明以為只要她在這裡,就可以不在意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在他身邊了,他又想求得更多。

    他要的是那個會對他笑,會和他說話,會看著他的阿嵐。

    不是現在這個……

    不是目前這樣……

    他想求她對他笑一笑,於是越發卑微的對她,他所有想到的好的東西,都給她搬到身前來。可是她卻沒有看過一眼。

    而這時候,桓衡在盛京的探子回報,謝子臣來了北方。

    他在老鷹沒有回信幾日後,便察覺不對,立刻啟程到了北方,入了北方境地後,便消失不見了。這個消息讓桓衡感覺惶恐,他心裡害怕,便更是日日夜夜守在蔚嵐身邊。

    而蔚嵐默不作聲,桓衡開始和她說謝四的消息,她眼裡波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仿佛死了一樣。

    桓衡終於有些按耐不住了,有一日他喝得大醉,跌跌撞撞回到密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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