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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3:03 作者: 墨書白
    蔚嵐:「……」

    好久沒體會到被懟的感覺,她都快忘記謝子臣的實力了。

    看著跑回來的謝銅,蔚嵐覺得,她似乎有一個不太美好的未來,即將來臨。

    第49章

    謝銅匆匆忙忙趕了進來, 看見屋子裡一抬抬衣服,嚇了一跳, 有些遲疑道:「公子, 這些衣服是……」

    「我送的。」蔚嵐起身來,將梳子交到謝銅手裡,舒了口氣道:「替你家公子梳洗罷。」

    說著,蔚嵐便到了另外一邊桌上, 將書拿了出來, 準備明日的功課。謝銅跪在一邊,一面替謝子臣梳頭, 一面道:「公子, 陛下把張御史收監了。」

    「嗯。」謝子臣點點頭, 這個結局不出他所料。

    兩個兒子都不是什麼省心的,皇帝也不可能真把兩個兒子都罰了, 自然是要將張懷盛拖出來抵罪, 更何況, 還確實是他派人去殺人的。

    「誰審?」謝子臣關注點在這裡, 謝銅一旁瞟了瞟, 說了個名字, 謝子臣眼中終於有了波瀾,卻是道:「這樣的案子,不會如此容易放個沒什麼資歷的人來的。」

    「所以兩邊就僵著了,」謝銅低聲道:「陛下似乎很生氣,半路就下朝了, 但是把左相、尚書仆she、尚書令、刑部尚書全部叫到了御書房去。」

    謝子臣點了點頭,又道:「張懷盛的位置呢?」

    「由御史中丞王楠頂上了。」

    王楠是個正直的人,從來不參與這些派系鬥爭,因出身高貴,倒也沒什麼大礙。不過如果他沒記錯,過幾年王楠就要病去了,如果王曦能進御史台,倒剛好讓王楠把位置讓給他。

    這些年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幫著太子別出什麼岔子,安安穩穩等到皇帝駕崩,一切就安穩了。如今張懷盛沒了,給太子穿小鞋潑污水的第一大助力沒了,太子這邊倒也能鬆一口氣來。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謝子臣頗為在意。

    「阿嵐,」謝銅給他戴上玉冠,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淡然出聲:「陛下想要你主審此案,你可意外?」

    聽到這話,蔚嵐微微一愣,頗有興致摸了摸下巴道:「看來,陛下是真的無人可用了。」

    這個案子牽扯著他兩個兒子,不想讓太多人知曉這種事自然是他用蔚嵐的理由。然而僅憑這一個理由,就要扶著蔚嵐一個還在上學年齡的稚兒主審此案,未免太過了。

    兩人思索著皇帝之所以想要啟用蔚嵐的理由時,一個著急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阿嵐,阿嵐!」說著,桓衡便沖了進來,一把扶住蔚嵐的肩,打量著道:「我聽聞你在大殿上受傷了,可是真的?是哪個不長眼的碰的你,老子殺了他!」

    「冷靜一點,」謝子臣冷冷瞟了一眼桓衡的手,見蔚嵐含笑沒有反應,便直接上手將桓衡扯到一邊,冷聲道:「她肩上有傷。」

    桓衡微微一愣,隨後跳了起來:「你果然受傷了?!就為了那個蘇城?!」

    聽聞這話,謝子臣深深皺起眉頭,蔚嵐漫不經心抿了口茶,輕描淡寫道:「阿衡無需擔憂,這點傷沒什麼。」

    「放屁!」桓衡怒罵出聲:「他蘇城比得上你一根頭髮絲嗎?為他受傷,他算個什麼東西!」

    「桓公子,慎言。」桓衡剛剛說完,一個冷淡的太監音就從外面傳來,三人抬頭看去,發現是蘇城的內侍汪國良,謝子臣眯了眯眼,汪國良含著笑,眼裡卻不見笑意,手裡捧著一枚玉佩,站得恭敬,他躬身行禮,卻是朝著蔚嵐道:「魏世子,殿下讓奴才給世子送這枚暖玉過來,作為殿下對世子一片心意,還望殿下笑納。」

    說著,汪國良就將玉佩轉給了染墨。染墨將玉佩送到蔚嵐手邊,蔚嵐拿手掂了掂,眼裡帶著笑意道:「那,煩請公公替在下向殿下道謝了。」

    「公子喜歡就好。」汪國良行了個禮:「奴才這就告退了。」

    說完,汪國良仍舊恭敬跪著,直到蔚嵐揮了揮手,汪國良這才起身離開。蔚嵐握著手中帶著暖意的玉佩,瞧著汪國良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倒是個懂規矩的。」

    「當然。」謝子臣注視著汪國良的背影,出乎所有人意料,接下了對這個太監評價的話語。蔚嵐有些意外瞧向謝子臣,謝子臣垂下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

    等汪國良走後,房間裡又只剩下他們三人,謝子臣看了看桓衡委屈的模樣,起身道:「我先去太子那裡看看。」,隨後便離開了屋中,等謝子臣走後,蔚嵐本以為桓衡會說什麼,於是靜靜等等,不曾想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桓衡開口,便抬頭道:「阿衡?」

    「阿嵐,」桓衡將目光落在蔚嵐身上傷口處,皺了皺眉頭:「你為什麼要幫蘇城?」

    「我自有我的道理。」蔚嵐沒曾想過桓衡會管起這些事來,搖頭道:「阿衡,你想留在盛京,就留著玩一玩,過些時日,便回了吧。」

    說著,蔚嵐站起身來,看著桓衡被揉皺的衣袖,他穿不慣盛京這些廣袖華服,總是把衣服弄得歪歪扭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她抬起手來,替他扯正衣衫,她的手上戴著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種獨屬於蔚嵐的香味,有點像蘭花,卻更為風雅。她一直很講究,哪怕在軍營那些年,她也一直堅持泡澡沐浴,薰香保養,一雙手白皙雅嫩,比一般男子的手更纖細柔軟,又比一般女子的手更修長分明。

    這樣如玉一般的手帶著香味拂過他的頸側,為他扯上衣服,然後像抱著他一般虛抱到他身後,替他扶正腰帶,最後抬起手來,雙手捧在他的玉冠上,為他正冠。

    有那麼一瞬間,桓衡心頭湧起一種微妙的感覺,他看著面前剛好到自己眼前的人,在她收手的前一瞬,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那手同他想想一般滑嫩,帶著微微的涼意,蔚嵐抬頭看他,眼裡有些不解。

    「阿嵐,」桓衡心跳有些快:「隨我回北方吧。」

    這話是他不假思索說出來的,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他只是單純想著,讓蔚嵐同他回去,為他整理一輩子的衣服和發冠。

    蔚嵐似乎是覺得他是玩笑話,歪了歪頭道:「我隨你回去了,我家人怎麼辦?」

    桓衡皺起眉頭,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察覺到桓衡的認真,蔚嵐也沒有再逗弄他,反握住他的手,將目光落到他清澈的眼裡,嘆息道:「阿衡,我不會回去的,我離開時便告訴過你,盛京才是我的歸宿。」

    「這裡有什麼好!」桓衡捏緊了蔚嵐的手,有些焦急:「有什麼值得你如此掛念?」

    聽到這話,蔚嵐不由得笑了。

    她將手從桓衡手中抽開,桓衡想要緊握不放,卻又觸碰到對方的眼神。

    蔚嵐有蔚嵐的底線,他從來明白。

    他頹然鬆手,看面前人負手而立,轉身看向遠方。

    「阿衡,什麼樣的花,就該開在什麼土壤里。你不適合盛京,我也不適合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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