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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1:44 作者: 柒小佞
心中無盡悲涼,一邊想要拒絕他給的一切,可一邊本能一次次出賣她。就像她知道祁亦言這樣做已經侵犯了她的生活,愛不是這樣的,太可怕,想要離開。
可一邊又……
控制不住的還是喜歡他,對他的一切做出反應,恨他更恨自己。直到最後,她不再掙扎,只是安靜的流淚。
如同暴風雨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陶嘵嘵痛恨自己,為什麼這一刻如此清醒,她睡不過去。祁亦言輕拍著她後背,很輕,像哄嬰兒入睡一樣。
她茫然的看著牆壁,聽著他的心跳聲,她說:「你這樣有意思嗎?」
祁亦言動作沒停,他手掌附在她雙眼上,說:「在我身邊,就那麼難受嗎?」
陶嘵嘵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閉上眼,不知何時睡過去。
祁亦言收回手,他看著已經睡過去的陶嘵嘵,他就靜靜的看著,近乎痴迷。
六年前的他,當時心中尚存愛惜。可後面發生的事,他始終無法釋失去時的絕望和恨,又被回憶折磨多年,壓抑的野獸被釋放。他伸手拉過被子,緊緊幫她蓋住,心中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只是有一個清晰的念頭,原來毀滅過後,還是無盡的空虛。
夜,也仿佛沒有了盡頭,彼此折磨,這樣的日子,一晃眼又是一個月。
陶嘵嘵像往常一樣上班,可笑容越來越少,足足瘦了十斤。陶嘵嘵無奈的想,曾經想減肥時,怎麼都瘦不了。現在每餐都被他各種手段,吃得比往常多,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祁亦言呢,因為之前的案子出了錯,局裡很忙,可他堅持每晚都要回來,那黑暗的夜,有時候他會溫柔的哄著她入睡,有時候又會要得狠。
每天,他總會給她講各種事,無一隱瞞,比如他母親從療養院逃出來的事,又比如岑歆家五年前的案子。岑歆的繼父已經出獄,案子重審申請通過,陸衎作為主要負責人,岑歆是案子的重要證人,迴避原則,就把祁亦言編入專案小組。
只是,他講到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有所保留,陶嘵嘵隱隱感覺到,岑歆和祁亦言,有種某些聯繫。可她不願意問,他也不主動提,只是一遍遍的說,很快,就不會有人傷害她了,只會剩下兩人了。
可祁亦言不知,傷她最重的人,現在是他自己,傷痕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彌補的。
這天夜晚,天空比前幾天晴了不少,初春的夜空,墨色的帷幕上幾顆星辰點綴。陶嘵嘵木木的看著窗外,又看到玻璃門上,倒印著自己迷亂的臉,已經忘了羞愧是什麼感覺。
直到後面,她身子一軟,祁亦言接住了她,擦乾淨後抱她躺在床上。陶嘵嘵翻身,轉身閉眼睡去,今天很累,她不想聽他說了。
祁亦言看了會,轉身去了浴室。因為有一次陶嘵嘵在浴室里暈倒,所以他特意把浴室的門換成玻璃透明的。
沒有熱氣升起,陶嘵嘵不願意去想,又重新側過身子,看著窗外發呆。
祁亦言出來時,她聽見動靜,慌忙閉上眼睛。祁亦言走到床邊,躺著,側目看著她的樣子失神。
剛抬起手,想要把她旁邊的被子蓋上,手抬到空中,看到她突然一抖,懸在空中的手停頓。
「嘵嘵,等過了這個月,我就帶你離開。」
陶嘵嘵不理會,她蜷縮在一起,露出的肩膀,受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祁亦言抿抿唇,他拽出她捏的被子,拖到脖子處,牢牢蓋住後下床。
可是,身體可以讓她溫暖,可心寒了怎麼辦。眼睛酸澀,從那天以後,習慣了後就很少哭,今天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觸發了心中的開關,悲傷撲面而來,眼淚怎麼都收不住。
「祁亦言,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她小聲詢問,可是身後人早已不再。
慢慢的,兩人都不再信任。
她有時候會想,這樣的陶嘵嘵早就不是他想要的那樣了,他為什麼還不厭倦,還不放手。胡思亂想著,又昏昏入睡。
祁亦言從書房進來時,陶嘵嘵已經睡著了,他動作輕巧,蹲在床頭,看到她滿臉淚痕。折騰過後,每次她都哭得很傷心,仿佛有無數流不完的淚。
他去浴室取了熱毛巾,握在手中,熱氣很快就流失在空氣中,他還是輕輕的坐到床邊。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一碰她就顫抖,睡夢中也很不安穩。
她該是真的怕了,也好,恨著總比麻木好。
他一遍遍擦拭,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樣就是他想要的,行屍走肉也無所謂,只要她還在,那就夠了。可久了,又會心生貪念,想要更多,仿佛有座牢籠,明明想要困住她,卻也把自己鎖在其中。
放下毛巾,他披起外衣去了陽台。
陶嘵嘵其實沒多久就醒了,她已經習慣半夜醒來。她伸手摸了摸旁邊,床鋪冰涼,他應該出去很久。小心翼翼的翻身,她微張開眼睛,就見他一人坐在屋外露台上,煙霧繚繞,伴隨著初春的寒氣,屋頂的燈昏暗,形單影隻。
他突然起身,陶嘵嘵一緊張,她微閉起眸子。但是他沒轉身,只是扶著圍欄,俯瞰城市,右手手指夾著菸蒂,藍色的煙消失在在墨黑的天空。
陶嘵嘵收回目光,心中思緒萬千。這幾步的距離,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掀開被子,陶嘵嘵穿上衣服起身。
靜夜,真的很安靜,一點動靜都很清晰。這時他身後傳來一個腳步聲,他知道是陶嘵嘵。祁亦言這時候甚至想,如果她現在想殺了他,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