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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1:44 作者: 柒小佞
祁亦言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說:「現在和剛才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沒什麼呀,祁亦言,昨天的事……」陶嘵嘵抿抿唇,有很多事情,又不知道從哪裡開頭。
祁亦言坐到她身旁,陶嘵嘵沒注意,深邃黑亮的眼眸,在垂下間,閃過那麼一絲不安。
祁亦言收起幾分臉上的笑意,漫不經心的問:「恩?」
陶嘵嘵看著他,自忖,從遇到他開始,隨著記憶一點點回籠,心裡很明白她沒有一刻忘記過他,像昨天遇到那種事時,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對他的喜歡,忘不了,藏不住。
有些習慣,一點點形成了本能,哪怕時間過去再久,當他重新出現,都會暴露在他面前。可,重來一次,見過很多模樣的祁亦言,她還會不會這麼不顧一切?答案已經確定,但是她卻看不透祁亦言的想法。
祁亦言涼薄的手握著她雙手,靜靜等著她說,拇指在脈搏處徘徊,滾燙的血液流動,是生命的象徵。
大概是怪癖,他似乎對此十分熱愛,甚至入魔,只有這樣緊緊的擁抱著,占/有著,聽她的心跳,感受她,嘴裡說出的誓言,他才覺得安心。
但是,只要一想到分離的那年,亦或者她回想過去,他便又陷入那重重不安中,畢竟,她最初愛上的是那個偽裝出來的人。
時隔六年,他沒變,而她呢?
他厭惡這種感覺,無法掌控,但又不能重蹈覆轍把她禁/錮,又想讓她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兩種矛盾日夜折磨,又不得不重複如此。
兩人沉默了很久,祁亦言決定先占得先機,在陶嘵嘵還沒理清楚之前先開口:「嘵嘵,其實你想說什麼,或者問什麼都可以,昨天晚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其實,怪我一直沒找機會和你說清楚,讓你陷入危險中,是我的錯。」
他聲音很平和,說到後面帶著點顫意,不仔細聽,完全聽不出來。可是,昨天他狠戾的模樣,又出現在眼前,還是會有顧忌的。
陶嘵嘵是藏不住事情的人,直接就問道:「你昨天,真的會殺了他嗎?」
「不會。」他沒加思索,直截了當回答。
他正視她的眼眸,如同琉璃般水眸里,倒映著自己的樣子,卻閃過懷疑。祁亦言心中抽了下,扯了扯嘴角掩飾,含笑解釋:「六年前,他說我一無所有,依靠著他們而活,憑什麼能得到你。如今,我終於找到了你,我很珍惜。
陶嘵嘵想到六年前,上一輩的恩怨,一陣恍惚,她眼神閃躲,不著痕跡的抽出手,捧起水杯,她悄悄往後挪了一個點。祁亦言的眼神,一下子沉至冰冷,如那漫無邊際的黑夜。
陶嘵嘵喝了半杯水,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里閃現過他的種種樣子,最多的還是離開時他痛苦絕望的眼神。抬頭重新審視眼前的人,她抿抿唇,「祁亦言,我想和你談談。但是,你先別說話,也別打斷我,不然我又凌亂了。」
祁亦言面色淡然,應了一聲,他坐到與她對立的一邊,手側在身體兩旁,目光卻不曾離開過她。身後的陽光猛烈,是個艷陽天,屋內的空調溫度正好,涼爽舒服,熱氣被隔絕在外,屋內靜寂。
陶嘵嘵清清嗓子,正襟危坐,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氣勢。祁亦言懸著的心一下子停住,看著她的動作,有一點傻氣,暗自嘆息。心思縝密如他這般,卻總是因為這樣子的她,弄得心七上八下,而她不自知,永遠都不知道她的一句話會掀起多大的浪潮。
陶嘵嘵哪裡知道他的心思,她只想著,重來一次,她不能不清不楚。
理清思路,她一本正經的說:「祁亦言,首先,我覺得昨天的事,確實有一半以上我的錯,我不該貪便宜,然後不顧後果,反正歸根結底是我錯得要多些。但是,如果你是怪我為什麼不同你說,這就不應該。」
祁亦言薄唇緊抿,漫不經心點了下頭,表示認同,想好許多忽悠她入套的說辭,突然不想說了。反而好奇,她後面的話。
陶嘵嘵抬起水杯,又喝了剩下一半,繼續說:「然後原因嘛,我覺得是因為你總騙我,你聰明,總是套我的話。還有,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你什麼都不說,還嚇唬我,說要隱瞞就瞞好了,別讓你知道了,你威脅我,還欺負我,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
祁亦言聽得眉頭一點點蹙起,她怕是把她畢生所學的成語都用了,說到後面,還委屈的撇撇嘴,話題越繞越遠。祁亦言哭笑不得,後面她越說越離譜,又只能無奈聽著她的「種種委屈」,和對他的控訴。
可能是到後面,陶嘵嘵終於意識到問題,停頓了下,祁亦言給她又倒了杯水。緩和好情緒,又接著拉回話題說:「反正剛才說的,你都認同吧?」
祁亦言皺著眉點頭,陶嘵嘵樂了,但是又馬上把笑容收回去。
假正經繼續說:「總而言之,就是我猜不透你,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真,什麼時候假。重逢這事,我真沒想到會是那個樣子,遇到你以後的事,總感覺那麼的不真實。還有就是那天你看到的人……反正,在我和你那啥過後,我都和他說清楚了,這事就不提了。最後,就是我知道你怪我,那時候選擇離開……」
聽到她提到從前,祁亦言淡然的面色一點點變沉,眼眸里,升起一股戾氣。好在陶嘵嘵沉浸在自己的演講中,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