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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1:44 作者: 柒小佞
    陶嘵嘵捂住嘴巴,雙眸睜得大大的,明明有些血腥害怕,卻又像被抽了魂一樣,腳被定住一般,站那呆呆看著。

    當小雀露出頸和肩部時,他放下刀片,用剪刀把兩翼根部上肌肉剪去,再剪斷露出的關節。當剝到大腿骨和脛骨關節處時,又用剪刀剪斷肌肉和關節,同時把背麵皮肉也分開。

    之後,一隻手把頸扯出,另一隻手把頸部皮膚翻轉,頭部露出頭骨時,剪刀從枕骨大孔處剪斷,用藥棉暫時堵住。

    剔除肌肉後,再把皮恢復原位。用刀把爪底剖開一口,執起刺針把筋腱挑出、剪斷。頭部露出耳聽管、眼球後,用鑷子把眼球撥出,割斷耳聽管,用剪刀擴大枕骨上的孔,最後拿起棉球把顱內的腦蘸出。

    處理完後,他拿過一旁剪好的鐵絲,從翼根穿出,鳥頭顱內順著向下都塗上防腐劑,然後用藥棉填充好,填平背部。

    棉花填充好後,從頸胸部開始從上向下進行皮膚縫合,安裝義眼,最後調整形狀。

    只見,小雀栩栩如生,就擺在面前,仿佛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低頭收拾桌上的狼藉,把台上墊著的一層塑料紙全部包起,再摘下手套,先用清水洗乾淨,又用消毒紙巾擦過手。

    他緩慢起身,緊抿的唇,勾起一笑,不知什麼時候,就走到陶嘵嘵身旁。

    清冷的聲音從陶嘵嘵耳邊響起,「好看嗎?」

    陶嘵嘵打了個冷顫,緊接著還打了噴嚏,她用紙捂住鼻子。氣氛極其尷尬,垂眸往後退了一步,直到背靠著樹。

    她這才抬頭望見少年的模樣,他真好看。第一眼,陶嘵嘵就覺得,他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

    黑碎的頭髮,眉宇之間,眼眸深深,鼻樑高挺,紅潤的薄唇微微上揚,明明面容帶笑,陶嘵嘵卻從他眼睛裡看不到一點笑意。

    他雙手插在褲包里,白色的T恤露出漂亮的鎖骨,陶嘵嘵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見色起意,繼而一見鍾情,這短短几秒的時間,陶嘵嘵就淪陷其中。

    她緊緊盯著他漆黑的眼眸,不自覺問出心中疑惑,「為什麼?」

    少年微楞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她的問題,他微眯起黑眸,笑意又深了幾分,那眸子裡泛著異樣的光,淡淡的說出:「它被人打了翅膀,我撿到的時候,剛死。可現在,比它活著的時候,漂亮多了。我可是,為它靜心準備了一次重生。」

    從腳底升起的寒意,她至今記得,本能告訴她,他很危險,但是,一步步,陶嘵嘵卻無法控制自己向他走近。

    遠處,傳來一聲叫喚,陶嘵嘵猛的回神,她看到陳叔在向她招手。

    陶嘵嘵轉頭匆忙離開,走到陳叔面前,又覺得不太禮貌,她回頭,發現少年準備離開。那隻小雀,卻被孤零零的丟在桌上,和旁邊的垃圾一起。剛才的中年男子,正準備過來清理。

    陶嘵嘵喘口氣說:「陳叔,等一下,我有東西落了。」

    「哦,好,小心點。」

    「知道了。」

    她氣喘吁吁的跑過去,在男子剛要把那隻小麻雀扔掉時,開口說:「等一下。」

    少年來了興趣,停住腳步,背對著她,陶嘵嘵看不到他的表情。中年男子也停下動作,把麻雀放在桌上,帶著垃圾離開。

    桌子清理乾淨,沒有一絲污垢,獨獨留著那隻小麻雀在桌子中央。那義眼仿佛有了神韻,總是看向她這邊,心被揪了一下。不由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自己被拋棄在孤兒院的情景。

    她平穩呼吸後,衝著背影說:「你不要嗎?」

    少年轉身,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反問道:「你喜歡?」

    陶嘵嘵被他看得,有些無措,又怕他真的扔掉,連忙說:「我覺得很好看啊,你不要扔掉的話,很可惜的,再說,你不是說是精心準備的嗎?」

    少年被她的模樣逗了,輕笑了一聲說:「那,送你吧。」

    「恩?」陶嘵嘵看著那小雀,又看看他,無措的抓著衣角,這要帶回去,她還有些下不了手。

    祁亦言似乎看出她的害怕,眼底閃過一絲的冷意,垂眸抬首之間,很快就掩去。

    直言說:「害怕?沒關係,等我重新裝扮好,下次送你。」

    陶嘵嘵搖搖頭,「你家訂購的東西,送完了。」

    祁亦言抿了抿唇,未語,他這時把桌下的一隻鍍金的的鳥籠拿出,上面已經裝飾好,小雀放在裡面,他關上了鳥籠。

    陶嘵嘵只聽見,他冷冷的聲音傳來,「我叫祁亦言,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陶嘵嘵依舊沉沉的睡著,客廳里,擺放著一個格格不入的鍍金的鳥籠,裡面擺放著那隻小雀。

    六年過去,依舊如故。

    第6章 過往

    黑色的夜一點點籠罩大地,從下午開始天氣就悶熱得厲害,這會電閃雷鳴,下起傾盆大雨。

    南城警局,解剖室的門窗緊閉,隔絕了一切,靜得可怕,仿佛空氣也停止流動,一具屍體擺放在解剖台上。

    祁亦言這時從隔間換好衣服走出,在台前停下,他掀開蓋布。黑眸掃了一遍,執起旁邊的手術刀,嫻熟的在屍體胸下劃開兩道。

    手術刀落,皮肉崩開,他把胸翻到頭部,再一刀割開小腹……

    死亡已久,血液也早停止流動,凝結在低洼出,呈現一道道屍斑,戴著手套的手,依舊感覺到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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