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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1:10 作者: 清歌一片
    她媽伸手狠狠拍了下她的頭,這才一邊嘮叨,一邊去廚房。

    毛愛愛低頭盯著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想得微微有些出神。

    ***

    第二天,吳潤和謝無聲到了機場,在候機大廳里見到了早等著的溫絹。

    謝無聲對溫絹很是客氣,但是叫了聲「姐」後,基本就沒什麼話了,應該是平時也不大見面的緣故,顯得有些生疏。倒是溫絹看起來很高興,恭賀了他兩人的新婚,然後坐在了吳潤說道:「昨晚我已經打電話給爸了,他知道你們要過去,很是高興。潤潤,謝謝你幫我勸服了無聲。」

    吳潤瞄了一眼眼睛盯著地面在看的謝無聲,笑了起來:「他要是自己想不通,我就算說個三天三夜也沒用。」

    溫絹也是笑了起來:「說起來,無聲的這脾氣和我爸年輕時倒真是一模一樣呢。

    溫絹話說完,吳潤就看見謝無聲臉色一緊,仿佛有些不大樂意,心裡有些好笑,偷偷伸手過去捏了下他的胳膊,見他看了過來,朝他笑了下,他臉色這才有些鬆了下去。

    謝家的老家在西南靠近藏地的一個山村里。剛才聽溫絹提了下,他父親好像很小的時候走出去創業了,直到現在老了,這才回去,也算落葉歸根了。只不過剛前段時間被送進了條件要好些的省會醫院裡。

    下午的時候,飛機就到了省會城市的機場,幾個人並未多停留,立刻就往醫院趕了過去。到的時候,已經是huáng昏了。

    吳潤跟著溫絹到了住院大樓的一間單人病房前,停下了腳步。她覺得略微有些緊張,側頭看了眼邊上的謝無聲,見他嘴角緊緊地抿著,知道他此刻的心qíng,應該比自己不知道要複雜多少倍,忍不住伸手握了下他的手。

    溫絹正要推開門,一個中年女人已經開了門出來,看見溫絹,輕聲吁了下說道:「謝先生昨晚一夜沒睡,剛剛才睡過去。」

    吳潤知道她應該就是照顧起居的那位阿姨了。跟著溫絹輕輕地進去了幾步站定,看見病chuáng上躺了個老人,頭髮花白,露在被子外面的一隻枯瘦的手背上,密布了一個個的針眼。他現在正微微側頭地睡在枕上,眼睛緊緊閉著,夕陽的一抹斜光照在他臉上,更顯得顴骨高聳。雖然現在蒼老而虛弱了,但是仔細辨認的話,臉部輪廓和謝無聲看起來依稀還是有幾分相似,年輕的時候想必應該也是個好看的。

    吳潤不過第一次見到,只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還是有些微微的沉重。怕驚醒了他,幾個人又輕輕退了出來,坐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上。

    「謝先生身體一直不好,勸他多少次了去醫院看看,就是不愛聽……,現在在這裡,一住就是一個多月了,看著人是越來越瘦,jīng神也差得很。你們現在過來了就太好了,多留些日子。他嘴上不說,我知道他心裡肯定一直在掛念小謝先生呢,昨晚接了電話,知道你們要過來,拿了你你小時候的照片不停地看,折騰了一夜都沒睡……」

    阿姨坐著絮絮叨叨。

    謝無聲突然站了,一語不發地往外走去。

    「無聲……」

    溫絹叫了聲,被吳潤攔住了。

    「讓他一個人靜下也好。」

    溫絹嘆了口氣,看著他的背影默默不語。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走廊了亮起了燈,謝無聲還不見回來。吳潤又有些放心不下,和溫絹說了聲,就到外面找他,打了個電話。

    他就在住院大樓後面一片綠化帶的一張長椅上坐著。天色已經黑了,遠遠看去,只是一團昏暗的影子。吳潤過去靠近的時候,聞見了一股煙的味道。

    他平時幾乎不抽菸,上次看見的時候,還是那次夜半時分在她家後門的小巷子裡等她的時候。

    「又抽菸了?」

    吳潤坐到了他身邊。

    他抬頭略微笑了下,摸了下鼻子:「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吳潤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輕聲問道:「看見他那樣子,你心裡也不好受是不是?」

    謝無聲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我上次看見他的時候,是在我母親的葬禮上,已經八年了。我記憶里的他,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吳潤嘆了口氣,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兩人默默又坐了片刻。

    「回去吧。他現在應該醒了,說不定在盼著等見你呢。」

    吳潤終於站了起來,拉起了他的胳膊。

    兩人回去的時候,果然看見溫絹在病房門口張望,看見他們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急忙不停招手。

    「爸爸醒了呢,聽說你們來了,連飯都不吃在等。你們快進去吧。」

    她壓低了聲說道。

    吳潤和謝無聲對視一眼,見他站著,似乎還有些猶疑,正想推他一把,聽見裡面已經傳來了個蒼老的聲音:「既然過來了,還站門口gān什麼?」

    吳潤一愣。而謝無聲已經伸手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吳潤跟了進去。一看到病chuáng上已經坐了起來的那個老人,微微有些意外。這個現在盯著站在她前面的謝無聲在看的人,和剛剛那個昏睡時虛弱的老人完全判若兩人。至少,現在jīng神看起來還是不錯。

    謝父看了一眼跟了進來的吳潤,就把目光轉回謝無聲的身上,繼續盯著看。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裡寂靜一片。

    吳潤抬眼,偷偷看了下謝父,見他目光雖然筆直,只是嘴唇卻在微微顫抖,想必應該是心qíng激動所致,也不知怎的,剛才還有些懸著的心呼一下就放了下來。

    她自己和老爸父女qíng深,所以對多年未見的這樣一對父子乍然重逢會怎麼樣,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現在看到謝父這樣子,又想起剛才謝無聲的壓抑和沉默,心中已是有些瞭然,正想悄悄退出去,突然聽見謝父有些惱怒地哼了一聲,說道:「過來了還這態度,你還不如不要來。你是怕我不死,早點來氣死我是吧?」

    吳潤嚇了一跳。什麼叫小小孩,老小孩,她現在總算是見識了。大概是知道兒子要過來看自己,抱了太大的希望,現在見到了,見兒子沒叫自己爸,站那裡又只是與自己對視,失望至極,這才說出這樣的氣話?

    吳潤還在想著怎麼打圓場,或者把外面的溫絹叫進來,沒想到謝無聲已經一語不發地掉頭就要走。

    「哎,你gān嘛呢。」吳潤急忙拉住了他,低聲勸著,「你爸年紀大了,既然已經過來了,你就讓著他點……」

    謝無聲臉色剛有些緩下來,沒想到沒想到病chuáng上的老頭子已經氣哼哼地再次開口:

    「別拉,讓他走好了!」

    謝無聲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會真的開了門,在溫絹和阿姨的目瞪口呆中頭也不回地去了。吳潤剛想追出去,身後已是聽見謝父在叫:「別管他了,天生反骨。姑娘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剩下沒多少了。

    開始寫這個文,是因為當時手頭的另個文,文下批評聲一片,我就想挖個吐糟坑換換腦,也沒仔細想什麼就寫了,後來因為各種原因,也V了,中間又停了些時候,一直到了現在。

    雖然我也儘量想把故事寫好,不落俗套,但因為筆力不夠的原因,或者說是對現代文把握無能,磕磕絆絆地寫到了現在,自己感覺非常失望。後面的qíng節估計也就是狗血,繼續狗血。

    囧。

    一直在看這個文的讀者,絕大部分應該都是我的老讀者了,所以我更覺得讓你們失望了,唉。

    原諒我的這個狗血文吧。

    以後開吐糟坑,我會記住這次教訓,第一不上榜,第二不V。

    語無倫次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說下,謝謝大家的寬容和一直的支持。

    三十九章...

    吳潤慢慢坐到了他chuáng邊的一張椅子上。

    謝父看了她半晌,見她抬眼看著自己像是有些不解,這才露出了絲笑,只是有些感慨。

    「你叫潤潤是吧?看見你,我倒是想起了無聲的媽。你跟她有幾分神似。」

    吳潤腦海里浮現出了從前看過的那張照片,笑了下。想起謝無聲剛才掉頭而去,怕他難過,說道:「伯父……」

    「我聽溫絹說,你們已經結婚是吧?既然結婚了,就該叫我一聲爸吧?」

    吳潤一窘。

    「他不叫我爸,不會也跟他一樣吧?」

    謝父看著她,臉上微微露出了笑。

    「爸。」吳潤立刻叫了一聲,笑了起來,想了下,小心說道,「爸,無聲他其實心裡也不好受的。剛才我去找他,他說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他只是有點倔,慢慢會好起來的。」

    謝父出神了片刻,嘆了口氣:「從前我做錯了一些事。他現在肯過來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謝謝你了潤潤。我知道他本來還不願來的,是你勸服了他。我雖然第一次和你見面,但也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姑娘,無聲能娶到你,我放心了。」

    吳潤有點尷尬,只能笑下。

    謝父又看她一眼,想坐起來的樣子。吳潤見他有些吃力,急忙上前扶了起來,往他後背墊了個枕頭。

    「潤潤,柜子里有個盒子,你幫我拿出來。」

    吳潤應了一聲,起身打開了柜子門,驚訝地看見一個小型的保險箱。接過他遞過來的鑰匙,按他說的密碼開了保險箱,見裡面正靜靜擺著一個一肘來寬,高約一掌的扁平匣子,色呈血赭,木紋的輪紋極細,像絞絲牛毛。除了匣蓋與匣身接fèng處掛了一把通體金燦的古代花旗鎖外,別無裝飾,但就是這樣一個匣子,不知道為什麼,讓她一眼就覺得靜穆沉古,心微微一跳。就算吳潤沒有研究過木頭,但憑感覺,也知道這匣子的木料應該異常珍貴。

    吳潤沒動那個匣子,只是看向了謝父。他朝她微微笑了下。

    「知道你要過來,我昨晚就叫人連夜把這東西拿了過來,怕晚了就沒機會了。」

    吳潤有些意外,驚訝地看著他。

    「你幫我拿過來。」

    吳潤反應了過來,急忙伸手去端盒子,觸手有些沉。

    謝父接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被子之上,伸手摸了下匣面,笑著說道:「這個東西,是我十幾年前用幾百年生小葉紫檀的心材請人做成的,表面只塗了層清漆,但你看,這麼多年了,它看起來還是泛著緞子一樣的光澤。你再聞下,還有芳香。」

    吳潤靠了過去,仔細聞了下,果然,一股幽幽的仿佛檀香般的味道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了鼻端,聞著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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