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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1:09 作者: 溫尋
    「那我穿這個顏色。」

    **

    訂婚典禮開始時,程思南和程思梁坐在台下貴賓席位。

    頃刻之間,燈光璀璨,柳姝側過身眯著眼,遲巍遷就著她的步伐,引著她緩緩朝台上去。

    台下掌聲雷動,個個光鮮亮麗,卻也嬉笑抬眼,對程家失散多年的外姓千金好奇十足。

    程家外孫女背負程氏雄厚的嫁妝嫁進遲家,這場訂婚宴不僅讓外人一睹千金芳容,更承載著程家遲家幾十年的交情得以延續不斷。

    明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前來赴宴,也好吹噓一番。

    博儀遲家太子爺平地升起,強強聯合,遲承江謹遵遲老爺子叮囑,勢必將大權交付於太子爺手中,外人不曉內情,知情人更要看好戲,如此一段佳姻,怕是博儀集團的天——要變了。

    程思南笑意吟吟,她放下手中紅酒,聽到身側程思梁冷哼一聲。

    程思南又看到另一側的趙明煥不動聲色地睨了程思梁一眼,她撇撇嘴,笑了笑。

    程思梁放下酒杯,微微側頭,用只有他和程思南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後悔嗎?」

    這話問得程思南一梗。

    程思梁好像對她的答案也不是很好奇,沒等她回答轉過眼繼續觀看台上。

    程思南嘟嘟嘴唇,突然想起三月前初見柳姝之時——

    她是一直知道家裡有一個姑姑存在的,姑姑名為程南雨,是爺爺最為寵愛的小女兒,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是為了思念姑姑。

    據說程南雨性格活潑,愛好廣泛,對極限運動情有獨鍾,在某次徒步登山旅途中不幸喪命,而那時的程南雨因為抗拒家族聯姻與程家幾年沒聯繫。

    再得到消息便是程南雨去世,去世前生下一個女兒被人抱養,杳無音訊,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女兒身上有一塊紅色胎記。

    程思南說不出對柳姝的感情,印象就是高冷不愛說話且顯少有表情。

    直到她為了家族聯姻鬧脾氣,幾欲崩潰。

    程思南自認是個道德的人,她原本是有男友的,倘若為家族聯姻,為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利背叛另一半,這不合乎情理。

    柳姝敲響臥室門時,她正鬱鬱寡歡。

    這個表姐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聊天的人,在她房間坐了很久才抱著臂詢問:「你不想嫁給遲巍的話——」

    「我可以嗎?」

    ……

    台上的柳姝和遲巍正攜手倒香檳,金棕色的液體順著晶瑩剔透的玻璃留下,白色泡沫轉瞬即逝。

    程思南並不在意程思梁的問題,她掏出包里的手機,給名為時越的人發去消息。

    [你幹嘛呢?]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趙明煥見小女兒對著手機發呆,輕喚了聲:「思南。」

    程思南收起手機,乖巧應聲:「嗯,知道了媽媽。」

    **

    柳姝一路跟著遲巍身後,這種場合,她鮮少有機會參加。

    停到岑時和江休面前,遲巍介紹說:「這是岑時和江休。

    柳姝訕笑一下,「你們好。」

    離得近,看得清,江休眯了眯眼,認出柳姝,笑得意味深長:「嫂子,還記得我嗎?」

    柳姝明顯沒認出來。

    遲巍提醒她:「三年前,你們見過的。」

    柳姝還是沒想起來,更加不知作何回答。

    遲巍感覺搭在小臂處的力緊了兩分,沒忍住笑。

    在程思梁面前那份子潑辣勁兒收斂了太多,他覺得在某種時刻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就像現在,用力程度像是攥著最後一根稻草。

    「你們只見過一次。」遲巍說,「本就不熟。」

    江休也沒在意,笑著打趣:「是是是,可我呀,見過嫂子一次就忘不了。」

    「嫂子你記得不?」江休說,「你以前答應教我滑板呢。」

    岑時笑出聲:「人家都不記得你這個人,怎麼還記得教你滑板這回事。」

    江休自己都樂了,揶揄著岑時,「你懂什麼。」

    柳姝不苟言笑,她當真想起曾經許諾過遲巍的某個朋友教他滑板,就是記不得那人的臉。

    她看了江休一眼。

    原來是他。

    寒暄幾句,遲巍帶柳姝去往別的地方。

    二人一走,江休嘖嘖笑道:「風水輪流轉。」

    岑時:「什麼意思?」

    他以前沒見過柳姝,遲巍的前女友只存在於別人嘴裡,這個別人,自然少不了江休。

    江休朝著不遠處的二人點著下巴。

    男人身高體長,身姿卓越,側手攬著女人.腰肢,女人一襲旗袍,凹凸有致,目光緊緊追隨男人臉龐,打眼一看般配得不得了。

    江休說:「你看他倆,想到什麼?」

    岑時抿了口酒:「夫唱婦隨?」

    「嗯哼。」江休轉過身,挑了下眉,「就這個意思。」

    岑時:「那你這句風水輪流轉什麼意思?」

    江休低聲道:「你見過遲巍將死未死的模樣麼?」

    岑時沒回答。

    江休搖著頭:「我見過一次。」

    就那唯一一次。

    **

    一路過來,遲巍從善如流,柳姝側著身跟著遲巍,形如傀儡。這不是她的場,做不到收放自如。

    遲巍掐著她的細。腰,低頭咬她耳朵,溫聲細語:「我帶你去見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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