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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20:46 作者: 搖兮
【畢業典禮是七月初吧,需要我過去參加嗎?正好順便接你回國,我和奶奶都很想你。】
言之菀的面色雲淡風輕,看完了就把菜單欄的通知全部刪掉,簡訊也刪,在房間裡待了大半個小時,她才提上包去樓下前台把房退了,張臨速度神奇地變快了很多,言之菀剛想坐下再休息會兒就接到張臨的電話,叫她來修車的地方。
外邊的陽光沒有中午那時候曬得厲害了,碧藍的天空之上紅紅火火鋪滿了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映得空氣仿佛都有了顏色。
言之菀繞過走廊往客棧後院那邊走,幫忙修車的是客棧老闆,早些時候幹過這行,平常也會接待過往路人,這附近也沒個修車的地兒,省了叫師傅從城裡大老遠趕過來的一番功夫。
到後院的時候,張臨正和客棧老闆有說有笑的,加了微信轉帳,客棧老闆便提著工具盒離開。
言之菀在屋檐下停留了幾秒,就踩著積滿水漬的路面走到張臨面前,「多少錢啊?」
車是巡洋艦,空間大,張臨把器材全搬進後備箱裡放著都還有剩餘空間,關上後就提走言之菀手裡的旅行包,給丟后座去,回頭笑了笑說:「一萬二,也不是很貴,我換了抓地力比較好的輪胎,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檢查,加上洗了車,這個價格算下來應該不是很虧。」
「......四個都換了?」言之菀有些無語。
「啊,保證安全嘛,」張臨理所應當地回答,「老闆說有段路因為前晚上下暴雨山體滑坡被堵住了,咱得從鄉下繞一段,但鄉下的路不好走,有個輪胎還被釘子扎了兩個洞有些漏氣,為了安全起見,我想了想就全換了,輪胎還是從牧馬人上卸下來的,雖然被用過,八成新,但也將就了。」
言之菀偏頭瞧了瞧巡洋艦左邊的兩個車輪,無語嘖嘖:「破一換四,你是傻還是閒出來的病?」
「我哪裡傻了,不換,開著回去被罰錢不說,我連押金都要不回來,」張臨一副財大氣粗的姿態,「而且我有強迫症,壞一個就必須全部都換,不然看著心裡頭不舒坦,就算不是我的車,要換做是咱言大小姐開車,車肯定直接丟路邊垃圾堆了。」
「滾開。」言之菀懶洋洋掀了掀眼皮看向張臨,繞過車尾去副座那邊。
罰的錢都沒他換輪胎的貴。
今天還是張臨開車,張臨笑著跑去拉開車門,跟言之菀一起上來,「不吃點東西再走嗎?我怕你路上餓著,回去還得開差不多二十公里呢。」
「你餓了?」言之菀淡聲隨意一問,系好安全帶,順手拿起置物架上的平板,點亮。
張臨關上車門,把空調打開,回道:「現在不餓,車裡還有三明治,一會兒要餓了我吃它就成。」
「那開車吧,晚上還有事情要做。」催道完,言之菀低頭翻看文件。
張臨歪過頭,見她沒有出聲的意思,就砸了咂嘴沒問是什麼事,擰鑰匙發動車子。
從景點大門出來往南行,駛出十公里就得開始繞著鄉村的路走,路也由一開始的瀝青大道變成了泥濘外帶石子的窄路,會車讓道都得磨蹭好一會兒才過得去。
車裡空調一直開的是2檔,溫度剛剛好,不覺得冷,言之菀關掉平板瀏覽頁面,垂眸瞥了眼張臨放在支架上的手機屏幕,距離城區還有十來公里。
此時已臨近下午六點,鄉下小路確實不太好走,所幸過這條路的都是當地的村民,開車到現在也就十幾分鐘前會過一輛熄火在路邊的越野。
「之菀我不行了,剛吃的那三明治有毒,我現在肚子疼得厲害,你先在車上等我一會兒,」張臨一張臉扭曲得不成人樣,一路忍過來還以為能好,他堅持把車停住,熄火,拉上手剎,趕緊解開安全帶下車,「我到附近找個地方解決一下,你別到處亂跑,有什麼事就立馬給我打電話,媽的,好像是過期的!」
言之菀微微勾起嘴角挺不厚道一笑,似想起什麼,頭也不抬地又打開了份檔案,眼睛始終盯著平板,好意提醒道:「別忘記帶紙。」
「我操!」已跑出兩米遠的張臨摸了摸褲兜,夾著屁股又灰溜溜跑回來。
行了七八公里的鄉村路,黑色大G的輪子已髒得不成樣子,車門上星星點點的全是泥漬,剛從郢城裡開出來的時候還是無比嶄新的,這會兒沾了這麼些泥巴,還被沿路的植物藤蔓剮蹭了好幾條印子,跟下鄉體驗生活似的,著實令愛車之人尤其心疼,可車裡的人從容不迫,似乎並不在意這點兒小傷小痛。
坐在車前頭的只有林至一個人,怕大G再被刮到,修一次就是上萬塊啊,主人不心疼,他這個司機心疼,林至便擺正方向盤,霸占在整條鄉路的正中間,往胡杰他們拋錨的位置開去。
從出門「救援」到現在,廖希野一直靠在後排閉目養神,鴨舌帽壓得低,平平看去就露出半張硬沉的臉,薄唇緊抿著,下頜線流暢而分明,左耳上戴著只黑色的十字架,在明亮的光里輕微晃動,整個人望上去冰冷又神秘,懶於開口講話。
說睡著了吧,林至開車自言自語久了,他會訓兩句,沒睡著吧,又始終不出聲,不過林至對自家老大的這種狀態已經見怪不怪,要換成別人,掌方向盤的手鐵定犯渾,車子都是打著抖兒開過。
拐過一個彎口,林至見前路平坦了好些,腳掌按在油門上準備用力踩加點速度,卻瞧見不遠處有輛巡洋艦豎在馬路中間,擋風玻璃有點反光,沒看清駕駛座上到底有沒有人,倒是副駕那兒好像坐著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