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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17:24 作者: 晨曉茉莉
劉玉真這才放下心來,「娘,不是我說,實在是那田家太不知羞了,做出來的事讓人沒法看。」她只要想到小時候在京城住過的那一段日子,便看不上那田家。
「不看就好了,」曾氏神情平淡,「他們如今已翻不出什麼風浪了。」
……
陳世文跟著領路的丫鬟左走右走,穿過花園、迴廊一直走到了壽安堂。
老太太這般年紀已不用避諱什麼了,所以丫鬟一路領著她到了內室,瞧見了額頭上帶著抹額,正喝藥的老太太。
以及在一旁呆若木雞般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到他進來嚇了一跳倒退了兩步的二太太。
去年喝過很長一段時間苦藥汁的陳世文略嗅一嗅,便聞出了屋子裡人參的味道。
濃得很。
他頓時就瞭然了,拱拱手,喊道:「老太太,您可算醒了。」
「孫女婿啊,讓你見笑了。」老太太擺擺手示意丫鬟把藥碗拿走。
「老太太,大夫說讓您把這藥都喝了呢,」那丫鬟有些為難,細聲勸道:「您剛剛受了激,身子要緊,可不能再暈了,這次險些醒不過來。」
「罷罷罷,你這丫頭啊,就是這副愛操心的性子。」老太太又張開了嘴,這一個喝一個喂,好一會兒才喝完。
老太太喝完了藥,丫鬟又細心地服侍她擦嘴、涑口等等。
過了許久,一切都料理完的丫鬟們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關好了門。
這屋子裡就只剩下老太太、二太太和陳世文三人。
老太太和陳世文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二太太卻是等不及了,開口道:「陳文博,你手上那信呢?那是我女兒的信,快給我!」
陳世文閉上了眼睛,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剛開始真兒問他的時候他是不知道信是什麼的,但後來左思右想,卻是漸漸明白了。只有涉及到劉玉珠,她們兩個才會這般著緊。
他諷刺地笑了,「為何?是因為裡頭有不想我知道的東西嗎?」
「什、什麼!」二太太驚慌道:「不過是表哥表妹間說說詩文罷了,誰,誰瞞著你了?!」
「你,你莫要血口噴人!」
陳世文已經不想和二太太說話了,他的目光移向今日略顯疲態的老太太身上。
問道:「老太太,您怎麼說?」
今日發生的事出乎老太太的意料,使得她不得不採用「暈倒」的法子來拖延時間,明面上她是躺在床上,但是暗地裡卻是把秋葉好好的審問了一番,自然也就知道了這信的來歷。
她的這個心就更為沉重了,意識到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瞬間,她便是深深地長嘆氣,「文博啊,珠丫頭打小便是個好詩文的,這麼多門功課裡頭,就數這詩文最好,時常寫了給人看,還組了個詩社。」
「你們小時候在一塊讀書這事你也是知道的,那封信裡頭,便是那會兒寫的詩。往後她嫁給了你,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未越矩的。」
「我們想要找回來也是想要留個念想。」
「這人死了,萬事皆空。」
「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吶,也就只能瞧瞧他們留下的東西,想一想以前的日子啊……」老太太說著說著,便是老淚縱橫。
「你岳母讓人悄悄地拿,也只是為了不驚擾了真姐兒,她那孩子如今心心念念著你,若是知道你還收著珠姐兒的舊物。」
「定不知道要如何傷心。」
「瞧瞧她這一回,不過是有個丫鬟說要與你做妾,這就賭氣回娘家來了,長此以往,我可是不敢再讓她回去的!」
「我已失去了一個孫女,可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啊!」
「娘,娘你別哭啊……」二太太也似真似假地哭了起來,「我可憐的珠兒啊,你怎麼這麼年輕就去了啊?!」
「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有你那兩個年幼的兒女,可教他們怎麼活啊!」
「珠兒啊……」
二太太越哭越傷心,直到最後真情實意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世文默默地聽著,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隨著他這舉動,老太太漸漸止住了哭聲,二太太也是抽抽噎噎的,時不時地拿眼角瞧他。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輕捏著封口似乎想要打開。
老太太頓時一驚,正要說話卻看到他緩慢地一步步湊近了燃燒著的燭台上,手指抬起將那封信湊近了高漲著的燭火。
然後又拿開了。
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心這一緊一松再一緊,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呼吸間只聽得陳世文的聲音說道:「此事,看在兩個孩子和真兒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
德叔的確是個能幹的,聽到劉玉真的吩咐笑道:「姑娘您就放心吧,您的這些田莊、鋪子我都會打理好的,耽誤不了您的事。」
「只是這收成不知您是如何想的?」
「可要安排人給您送去?」
劉玉真搖頭,「不必了,我身上帶了銀子呢,這樣吧,你幫我瞧瞧有沒有合適的莊子、田地、山地等,若有便都買下吧。」
「田地和莊子都按照我吩咐的種,至於山地,可種些茶樹、果樹等。再在樹下養些雞鴨、也能有個好收成。」
「是。」德叔應下了,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說到這田地,如今托姑爺的福,百山鎮那邊的地都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