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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17:24 作者: 晨曉茉莉
    她取下椎帽放到一邊,在床沿坐下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的確是有些燙,又伸進被子裡去摸了摸他的背部、胸前以及手等部位,不但有些熱,還出汗不止。

    「弟妹,三弟如何了?」陳世誠緊張地問道。

    於是德叔又解釋了一番,陳世誠這才明白了,也湊前去探了探陳世文的額頭,問道:「那大夫有沒有說三弟什麼時候才能好?」

    「大夫說姑爺約莫明日便不燒了,給他吃些好克化的,再吃幾劑藥便差不多了,但此番兩次生病到底虧了些,需慢慢調養。」

    劉玉真此時已取出棉帕子給他擦汗,見狀便道:「德叔,勞煩你去請那位大夫再來一趟吧,正好我們也有些事情想問。」

    大夫很快就來了,說的話也一般無二,把了脈後改了改方子,道:「諸位老爺太太們不用太擔心,貴府三老爺已有退燒的跡象,如無意外今兒夜裡或者明日便能醒來。」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陳世誠感激地回道。

    「不知這病要修養多久?」劉玉真問起了另一個關注的問題,「我們可否將他從客棧移到別處?若是想要回鄉,他可能趕路?」

    老大夫捋了捋長須,「病來如山倒,病去若抽絲,陳三老爺若想以後身子康健,」他看了看這位太太的服飾,「最好還是在府城待上月余,將身子骨好生將養一番,如此方能不留後患。」

    劉玉真明白了,請德叔送他出去。

    陳世誠見狀也跟了出去,未久小張氏也追了出去,那小廝和桂枝也退了出去。

    ……

    劉玉真就著屋內銅盆里的淨水,擰乾了棉帕子給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這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陳世文居然就這樣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任由她擺弄。

    他瘦了好些,嘴唇發白臉上的顴骨都變得明顯了。

    這樣的他虛弱的她,劉玉真從未見過。

    第62章

    門嘎吱一聲, 陳世誠和小張氏去而復返,陳世誠道:「三弟妹,我剛遇到了馮舉人, 馮舉人請那大夫去看看另一位呂舉人,我準備去和他道聲謝, 三弟妹可要同去?」

    「是啊三弟妹,」小張氏的臉色不太好,但是語氣倒還正常,「那大夫的醫術好著呢, 我們去瞧瞧。」

    劉玉真站了起來, 「是應該好生道謝的, 你好生照看姑爺, 」她衝著先前那小廝道:「我去去就回,另外桂枝你去問問客棧可有清靜的院子?如有便租上一座, 我們要在這裡住上幾日,若是沒有便要兩間上房,就在這隔壁, 不要離遠了。」

    那小廝和桂枝都答應下來。

    馮舉人年約三十五六, 留著兩撇鬍子富態得很, 但接連多日的操勞以及擔驚受怕, 好似幾日沒睡好覺了如今一臉的憔悴。

    「多謝馮舉人照看我家老爺,感激不盡。」劉玉真上前行了一禮, 陳世誠和小張氏見狀也跟著行禮。

    「不必多禮, 諸位不必多禮。」他上前將陳世誠扶了起來, 嘆道:「兩位太太也快快請起,文博喊我一聲馮兄,但我卻並未照顧好他,真是愧對你們啊。」

    「馮舉人幫忙照看三弟還請了大夫,我們陳家已是感激不盡。」陳世誠陳懇地回答。

    「大伯說得對,」劉玉真亦道:「如果不是馮舉人我家老爺此番就兇險了。」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請了大夫來,拖下去恐怕更不好。

    「慚愧啊,」馮舉人苦笑,「此番我們五人結伴進京,李賢弟和封賢弟是去國子監讀書的,我們三人則是去趕考,除了呂兄之前去過兩回之外我和文博賢弟都是第一次去京城,沒想到京城這般冷,那一小簍炭在貢院內根本用不了九日。」

    「我第五日就放棄了,呂兄第七日也放棄了,但文博兄卻堅持到了最後一日是被人扶著出來的,應是那會兒就落下了病根子,回程的路上又遇上了風浪受了寒,這才病得如此兇險。」

    他解釋著又是一聲長嘆,「哎,文博還好些,不知呂兄能否挺過來,他家裡離得遠,至今還未有人來,只好我多看顧些了。」

    好好的一件喜事卻病倒了兩個,想到此處馮舉人的心便是一陣不順,咳嗽了兩聲。

    「馮舉人您可是身子不適?不如讓那善心堂的大夫也給您把把脈?」劉玉真關切地說道:「我家老爺吃了兩劑藥之後便好些了,大夫說很快便能醒來,往後好生將養便無大礙。」

    「您雖然沒有病倒但一路行來想必也是辛苦得很,正巧遇上了這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如便請他瞧一瞧?」

    馮舉人想了想,點頭,「那就謝過三太太了。」

    給呂舉人看病的善心堂大夫很快就出來了,邊寫方子邊回道:「這位老爺年紀較大,又鬱結於心便格外兇險些,需時時照應著,不能輕慢。」

    又給馮舉人把了脈,「不嚴重,吃幾劑藥就好。」

    馮舉人頓時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幾人千恩萬謝地送他出去了,劉玉真又打發德叔跟著去取藥,「要挑些好的,另外把錢貴那處的藥也一起抓來,他現在如何了?」

    「他病得比姑爺輕些,吃了上一個大夫的藥便醒了,」德叔回道:「如今他和呂舉人家的下人住在一處,兩個人都病著呢,可要讓他來給您請安?」

    劉玉真搖頭,「等姑爺醒了再說吧。」陳世文一日未醒,這錢貴便一日忠奸不明,沒什麼可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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