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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17:24 作者: 晨曉茉莉
    問得那小廝到最後結結巴巴,冷汗都下來了。

    通過這樣仔細的詢問,劉玉真暗暗鬆了口氣,陳世文得的這風寒雖然聽著很可怕,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嚴重,一來他的身體有底子在,二來兩次生病都很快請來了大夫。

    如今是控制住了的,沒到不行的程度。

    只是馮舉人非親非故的,並不想承擔這麼大的責任,這才讓人來請家人前去照料,只是這個小廝一路上估計是自己嚇自己,嚇到最後就有些胡言亂語了。

    她站了起來,邊走邊吩咐,「桂枝你讓人給這位,這位義士置幾個菜,我去和長輩們商量一番這就啟程。再讓郭老三去村長家借輛車,先行一步去縣城的車馬行定幾匹快馬……」

    「……算了定馬車吧,家裡人應該沒人會騎馬,我待會兒寫封信你讓他帶去給母親,請她老人家派了德叔馬上啟程,先去府城看看是什麼情形。」德叔以前跟過父親出門的,府城這些年也常去。

    「如今都下響午了,家裡人恐怕得後日才能到,讓母親那邊的人反倒快些。」

    「府城的梅家、孫家甚至是王家都是親戚,可讓他尋去,特別是梅家那邊如今周姐姐已經回去了,她身邊那嚴嬤嬤是個學醫的,問一問治這風寒哪位大夫最為拿手,府城沒有就去省城請,時間耽擱不得。」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了西廂房,這會兒是慧姐兒和康哥兒的玩耍時間是以兩人都不在,劉玉真快速地寫好了信,又取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並一些零散的銀子。

    「把這些都拿去給母親,請她便宜行事。」

    桂枝鄭重接過,又見她喊了春杏來收拾衣裳忙問道:「姑娘,您也要去嗎?」

    「當然,」劉玉真抓起桌子上的信,疾步往外走,「讓我在家裡等著,我定睡不好的,再說了若真的有求那幾家的時候,我去更穩妥些。」她的身份畢竟不同,母親排了管事去,或者家裡誰去了拿著她的印鑑能見到管事的,然後層層上報,哪一層耽誤了都麻煩,但如果她親自去便能很快地見到主人,要說什麼也方便。

    桂枝明白了,快步到前院吩咐人。

    而劉玉真則來到了上房,上房堂屋裡張氏正和一位有幾分眼熟的大嬸在閒聊,見了劉玉真急匆匆進來忙問道:「老三媳婦,你這是怎麼了?」

    「娘,祖父和公爹可在?」

    「就在隔壁呢,」張氏站了起來,「我領你去,你找他們有事?」

    劉玉真點頭,「是夫君有信來了。」

    「哎呀這可是大好事啊!」張氏頓時就樂開了花,「是從京城來的嗎?他可有說什麼時候啟程?什麼時候能到家?家裡已經把辦流水席的物事都備齊了,一回來就能辦。」

    「還有,他在信里可說了他這回殿試考了第幾?縣衙那邊也是的,上回來得遲也就罷了,這回板上釘釘的事也這般慢……」

    張氏隨口埋怨著,這些日子見過了許多人的她不但知道了貢生的下一步就是殿試,還知道這就是在皇帝老爺面前再考一回,所有人都能做官,考得越前官越大,是以一直期待著。

    劉玉真腦海被另一樁大事占據著,隨口便答了,「相公此番沒考殿試……」

    「什麼?沒考?那不就是不能做官老爺了……」

    ……

    腳步聲遠去,後頭的就聽不到了,唐屋內那略有幾分眼熟的嬸子頗有幾分遺憾。

    曾老太爺、陳禮忠、張氏以及後面趕來的陳世誠在廳中落座,劉玉真先是把這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道:「我仔細詢問過那小廝,夫君如今是清醒著的,只是時間較短,並且一連病了兩回身子也有些虛,下不來床需要人看顧,偏偏這時候錢貴也病了。」

    「總不好一直勞煩馮舉人,所以我便想著過去照顧他,」又把府城有親戚可以幫忙這件事說了一遍,「還望祖父答應。」

    曾老太爺這回比上次冷靜多了,沒有太過激動,他無視了一旁哭著說要去照顧兒子的張氏,回道:「你想得很周到,就讓大娃和你一塊去吧,正好他媳婦也要去找那嬤嬤看病,便一起帶上,一路上也有個照應。」

    「大娃……」

    「祖父放心,我這就去收拾東西。」陳世誠站了起來。

    ……

    一路上趕緊趕慢終於在第二天下午到了府城,一下車小張氏就衝下去在路邊吐得稀里嘩啦的,陳世誠連忙去照看。

    劉玉真則撞上了出來迎接的德叔。

    「情況如何了?」她急問。

    德叔詳細回答道:「清晨我到了之後先是見了姑爺,姑爺睡著沒醒,馮舉人說這些日子都是這樣,睡一陣醒一陣的。」

    「我按著姑娘的吩咐去了趟梅府給梅大奶奶請安,梅大奶奶聽聞後關切得不行,讓人送來許多藥材,並請了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那大夫說姑爺無汗而喘,已發病三日有餘了但脈搏依然浮緊,便改了『桂枝湯』為『黃麻湯』,姑爺剛吃完兩劑,如今燒是退了些,人也睡安穩了。」

    所以,這是吃錯藥了?

    思緒翻騰間劉玉真已跟著德叔來到了客棧二樓,身後緩過些許的小張氏兩人也跟了上來。

    屋內,除了陳世文外還有一個小廝在給他擦汗,劉玉真掃了一眼見也是母親的陪房便不在意了,她的目光被臉色蒼白,虛弱地仰躺在床上的陳世文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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