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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17:24 作者: 晨曉茉莉
末了嘆道:「也不知陳秀才能不能活過來,這有功名的人突然橫死官府可是要追究的,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這話和之前的混亂景象把眾人的心思從旖旎的私會中轉到了恐怖的兇殺,一時沒人敢說話。
此前是男女私會後宅陰私,在場的男人們都閉緊了嘴巴讓女人們說話,但現在被周大太太,九品安人說成是兇殺,劉家男子不站出來卻是不成了。
劉二老爺抹了把汗,急道:「這這這不至於,女婿可能就是一時急病發作暈了過去,等等就好,等等就好。」
老太太的臉色也陰沉得嚇人,轉頭怒道:「大夫怎麼還沒來?!再讓人去催催!」
被人連番催促的大夫終於來了,跑出了滿頭大汗,眾人見著他就如見著了救苦救難的菩薩,連忙迎上前去,將人簇擁到陳文博的床前。
劉玉真有些緊張,事情到現在這一步還是順利的,就是不知道大夫能不能驗出他是在裝病,不禁心中亂跳。
「放心,」乘著眾人都圍在床邊看大夫診治的功夫,周琴低聲安慰她,「我剛剛讓我丫鬟去接了,還從我大哥那借了個玉佩塞給了那大夫!那大夫常來我家,機靈著呢。」
她出門做客並沒有帶銀子,首飾也不能給外男,只好從大哥那裡借了個玉佩頂一頂,好在她大哥也是個機靈的,二話不說就給了。
劉玉真鬆了口氣,抓住了她的手,低聲喊道:「好姐姐……」今天真是多虧了她。
「你要小心,」周琴也握著她的手,擔憂地說:「剛才他們都懵了,一旦陳秀才醒來那……」
「我明白。」劉玉真很清楚她想說的是什麼,剛剛他們都被陳世文那模樣嚇了一跳,腦海中閃現的都是殺人而不是私情,但只要陳世文一醒來這個問題就沒有辦法避免。
最艱難的一關現在才開始,希望陳世文真的如母親說的那樣是個聰明人,不然可就麻煩了。
周家大爺的玉佩還是很管用的,找來的大夫捋著鬍鬚沒多說什麼,也沒開藥,就拿著冷水往他臉上彈了些,然後用長長的針扎了幾下,陳世文就「幽幽」轉醒了。
「我,我這是在哪兒?」
「賢婿,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嗎?」劉二老爺探長了身子,緩慢地問道。
「之前……」陳世文眼神一凜,虛弱地回道:「我今日是來商議婚事的,三太太派人喊了我來,這裡沒有人,然後,水,那杯水!我喝了那丫鬟端的那杯水之後就覺得,覺得頭暈,定是那杯水有問題!」
一眾譁然,劉三太太周氏更是倒退兩步,驚呼道:「不,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曾氏冷笑,「哦,是了,因為這事都是你做的,將他們兩個都引到這兒來,想要潑髒水,還把大姑爺毒昏了!」
「不,不不!」劉三太太漲紅了臉,「我沒有!」
「呵,大姑爺都說了,是你身邊的丫鬟帶他來的,水也是那丫鬟端的,你以為你脫得了干係?」曾氏看也不看她,衝著徐嬤嬤道:「快去把三房的丫鬟都帶上來,讓大姑爺認認,看是誰這麼大膽,竟敢謀害秀才公!」
「好了,」老太太出聲勸和,「如今孩子們要緊,大夫,我這孫女婿如何了?他怎麼會暈倒?」
大夫斟酌著說道:「脈虛,四肢厥冷……天寒地凍的,秀才公在地上躺了兩個多時辰,身子骨受損,好在及時醒來如今已無大礙,老夫開些溫補的藥方,休養些時日便能痊癒了。」
文縐縐地說了一通,沒說是不是中毒只說身子骨受損,需要休養。
但在場的眾人對後者都不感興趣,見不是什麼劇毒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大少爺好聲好氣地請著大夫到旁邊開方子,末了拿著一張紙回來欲呈給老太太。但被陳世文一咳嗽,又瞧著他伸手,頓時猶豫了一下,遞了過去。
「多謝。」陳世文咳嗽著,接過藥方子看了一眼,揣入懷中,虛弱著說道:「我的小廝在二門外等候,還得勞煩老太太派人去支應一聲,讓他隨著大夫去抓藥,咳咳,再讓他去縣衙請個捕快……」
言下之意就是要報官了,頓時把劉周兩家人嚇了一跳。
老太太一驚,掩面哭道:「我可憐的孫女婿啊……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竟讓他在家裡頭受到了如此驚嚇,好孩子,你不要怕,祖母定為你做主!將那背主的刁奴一家子都打死了!」
「快,快讓人把那些刁奴綁了來!」
老太太一聲令下,很快就有人把三房伺候的都帶了來,那撫柳一家更是被綁得結結實實的。
她們一家是劉家經了年的老人了,父親是外頭鋪子上的小管事,母親是管著後花園的媳婦子,還有個哥哥在前院跟車,嫂嫂在針線房做活,扶柳本人則是二姑娘身邊的大丫鬟。
她和二姑娘打小吃喝在一處,書也是讀的,養得也如個姑娘一般,日常端茶遞水就是她做過最粗重的活計了。
如今被束縛著雙手跪在院子裡,一邊臉被打得腫起來,口中還塞著不知道哪裡來的髒帕子,她臉色漲紅想死的心都有了。
「撫柳,真是個如柳枝一般標誌的,」徐嬤嬤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臉,冷笑道:「細皮嫩肉的,真打死了恐怕爹娘也捨不得。不若就乖乖說了吧,是誰指使你陷害主子的?」
「你若是說了,便不用受這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