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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17:24 作者: 晨曉茉莉
劉玉真沒有理會他的問話,雙掌合十,虔誠地拜了一拜。然後轉身,並未上前而是就此站定,正色道:「姐夫,你我都是不願被人瞧見我們獨處一室的。」
「這是自然,」陳世文點頭,對此毫無疑問。
劉玉真繼續說道:「那我便直說了,我剛剛瞧過了被鎖住的門,這地方偏僻得很,那丫鬟將我們鎖住想必是為了不讓我們離開,也不讓別人找來。她此時恐怕是去喊人了,很快就會帶人回來,畢竟這裡雖然偏僻但也不算人跡罕至,我們失蹤久了定是會有人尋的。」
陳世文想了下,覺得有理,便問:「那五姑娘意下如何?」
「那人費盡心思鎖住了我們,定然是為了營造你我二人『獨處一室』的景象,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只要讓人瞧見那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劉玉真解釋道:「而我們只要沒離開這屋子,不管他們看見的是我們坐在一起,還是一東一西看不見對方那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陳世文贊同,繼續聽她說。
「我剛剛瞧見了這副觀音畫像,」劉玉真望著掛在牆上的觀世音畫像,道:「這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自父親去後,母親就建了個佛堂,常常在那裡跪求菩薩保佑。」
「於是我便想著,既然咱們出不去,那就跪求菩薩保佑吧。只是要委屈姐夫裝一裝病人了。」
「左右我們獨處一室這改不了了,那就麻煩姐夫暈倒在地,我派了侍女出去尋大夫,自己留在此處念經跪求菩薩保佑…… 」
此舉將孤男寡女私會變成了五姑娘善心照顧暈倒過去的姐夫,為此還跪青了膝蓋……
好歹名聲上好些了,而且等下人一窩蜂地進來看到這疑似「兇殺」的場景,也能衝擊她們的內心,儘可能地將曖昧的氛圍降下來。
陳世文有些驚喜地看著她,想不到她竟然能另闢蹊徑想出這麼個主意,一個清醒著的男人說和屋子裡的另一個姑娘沒什麼,不管她清不清醒世人肯定不信。
但如果是一個清醒著的姑娘說和地上昏睡著的男子沒什麼,這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陳世文暗暗驚嘆,聰慧並且臨危不懼,很快冷靜下來並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雖有些生澀稚嫩但也有可取之處。不由得暗暗慶幸今日在此的是她,若是別的姑娘估計早就以淚洗臉,恐慌得不知所以了吧。
他深吸了口氣,朝著劉玉真做了個揖,鄭重道:「如此,便委屈五姑娘了。」然後隨意找了個地方,裝作踉蹌的樣子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劉玉真也深吸了口氣,向著菩薩畫像的地面上跪去,一聲悶哼,劇痛從膝蓋上傳來,直襲腦海深處。有微濕的液體流了出來,沾濕了膝蓋,劉玉真覺得應該是流血了。
「五姑娘?」陳世文坐了起來,擔憂地喊了一聲。
「無事。」劉玉真回道,她雙手合十,念起了《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菠蘿蜜多時,……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三世諸佛,……故知般若波羅蜜……」
女子沉穩的一聲聲經文裡,陳世文的心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覺得煩亂的思緒都有了幾分緩解,冰涼的地面也不再那麼滲人。
過了約莫一盞茶功夫,陳世文勸道:「……五姑娘,這地上冷得很,那些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你不如等人來了再念吧?」
「……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劉玉真又念完了一遍,心也靜了些,但膝蓋還是很疼於是跪坐下來,至於經文咬著牙還是得念,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人來,如果來人悄悄的她不知道,待人家推門了才開始念經那就失去了效果了。
苦肉計也白演了。
於是道:「姐夫不必多慮,這要騙過別人首先就得騙過自己,況且菩薩還在呢,心不誠菩薩怎會保佑你我度此厄難?如今已接近午時,正是開宴的時辰你我不見了定是有人要尋的。」
「那人應該很快就來了,倒是姐夫你也要裝得像些,大夫不來就不能醒,到時恐怕還要為難姐夫喝幾口苦藥汁子,再挨上兩針。」
「這個請五姑娘放心,」陳世文的聲音里含著笑意,「我自幼過的是苦日子,這些難不倒我。」
「只是,關於罪魁禍首不知五姑娘可有推斷?」
罪魁禍首,肯定就是三房了,而且能想出這種惡毒主意的非女眷莫屬,初時看到丫鬟就想著莫不是二姐姐,畢竟今天聽戲的時候她可是滿心不願的。但後來卻發現應該是另有其人,做出固定桌椅這等事萬無一失之事的非年長又宅斗經驗豐富的三嬸莫屬。
今日是陳世文和二姐姐相看的日子,這樣的日子裡他被發現與她共處一室首先這門婚事就要告吹,其次劉玉真還想到了之前周姐姐說的嫁妝一事,三房受了此等大辱,那麼是否在嫁妝上有商榷的餘地?
能讓公中或者大房拿出銀錢來補償,比如給正好能符合周二太太期望的五千兩?
至於二嬸,她身邊也有能人但如果是她出手這裡的人就不會是她,而是更好掌控的四姐姐。
「應該是三嬸,」劉玉真冷靜地分析著:「這種事向來是女眷的手筆,若是二嬸,今天在這裡的人不會是我,而姐妹們尚做不到如此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