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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08:48 作者: 十二相識
    之後身上傳來一陣劇痛,聶月低下頭,原來是晏驚寒率先操刀,狠狠捅在她腹部。

    面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她想叫他名字,可她開不了口。

    「小月。」反倒他先叫了她。

    「小月?小月你怎麼了。」

    聶月無力的倒下去之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吻在晏驚寒唇上。

    「小月?」

    好奇怪,他還在喚她。

    「小月,醒一醒。」

    醒一醒?

    聶月驟然清明,驚恐的瞪大眼睛。

    燈光很暗,房間裡有淡淡的檀香味道,窗邊放著幾盆鮮花,爭奇鬥豔開得正好。

    一張雋秀臉龐在自己面前。

    深邃的眼睛裡寫滿難以掩飾的擔憂。

    「怎麼了?」晏驚寒擦了擦她的額頭。

    頭髮都已經被汗水浸濕。

    在他觸碰到她的一剎那,她猛地坐起身,往後退了幾下拉開和他的距離。

    那雙眼睛又大又明亮,警惕無比的看著他。

    「你幹什麼。」

    「怎……」

    「出去。」

    晏驚寒漸漸的也摸清聶月的個性了。

    當你們的關係遠了,她不樂意,一定會粘過來,各種挑釁無所不用其極,可一旦你真的朝她走近,她又會像炸了毛的白兔,一下把你推得老遠。

    不遠不近的關係最好。

    最讓她有安全感。

    像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小獸,只能隔著籠子看她,一旦想要接近,她就會朝你嘶吼。

    「你剛剛哭了。」晏驚寒平靜的說。

    聶月的呼吸明顯加重,可晏驚寒還在繼續。

    「為什麼哭?夢到什麼了嗎?」

    晏驚寒的聲音儘可能柔軟,她沒有那麼容易放鬆警惕。

    至少不要排斥。

    晏驚寒知道這是她的雷區,可晏驚寒還是毫不顧忌的越了過去。

    而且他不止想一步一步接近那個籠子。

    他想把她放出來。

    擁抱著,治好她所有傷口。

    第三十五章

    房間只開了一盞夜燈, 她的面容變得柔和,頰邊掛著一滴要落不落的淚,眼睛被洗得明亮清澈。

    那滴淚仿佛恰好落在晏驚寒的心口, 連帶著整顆心都跟著柔軟, 保護欲自心底盤繞而生。

    愈演愈烈。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再回想起來,他都能清清楚楚的記起。

    那顆淚珠是如何與小淚痣交相輝映,閃著什麼角度的光芒, 落在怎樣白裡透紅的頰邊。

    不知為何, 它讓小淚痣更加迷人。

    隨時隨地都在索吻。

    聶月抿著唇,眼睛盯著他看, 仿佛不認識了一樣。

    她還沒從那個夢境裡走出來。

    晏驚寒伸出手,似乎想要碰一碰她的眼睛。

    聶月撇臉躲開了。

    「什麼都沒夢到。」聶月冷著聲音,聽上去有種緊繃的僵硬感:「你出去吧。」

    她躲在深深的牢籠中, 在看似堅硬的外殼之下苟且求生,晏驚寒往前進一步, 她就往後退一步。

    晏驚寒猶豫著,這個雷區要不要引燃, 不敢動手打破她的保護層, 他怕碎片會劃傷她。

    他們現在的關係微妙而危險, 一旦越過警戒線, 也許那點聯繫會被徹底切斷。

    好歹現在還算半個朋友, 如果越界, 也許連朋友都做不成,打回原形變成兩不相識的陌生人。

    晏驚寒略低了低頭, 「是不是不舒服?」

    聶月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她不覺得自己露出什麼端倪。

    好像上次就是,只有他看出來她在難受。

    「胃痛麼?」晏驚寒猜測道。

    聶月沒回答, 他已經確定了答案,「我去給你倒點熱水。」

    晏驚寒端著一杯水,還拿了一個熱水袋上來。

    「這裡有止痛藥,如果實在疼得受不了了再吃,副作用實在太大了。」

    晏驚寒把水杯遞給聶月,她像一隻蠶寶寶,從裹得緊緊的被子裡伸出一隻手。

    聶月喝了點水,把水杯遞還給晏驚寒。

    「不是討厭我麼?幹嘛還為我做這些?」

    他回來之後看到她頰邊的那滴眼淚擦掉了,就知道她緩得差不多了。

    是想緩和尷尬的氣氛,才這麼說。

    「我沒有討厭你。」晏驚寒還是回答得很認真。

    「不討厭我?難道喜歡我啊?」聶月身子往前,湊到晏驚寒面前。

    難得的是,這次晏驚寒沒躲,他身上那種薄荷味道直接灌入鼻腔。

    「你好一點了?」晏驚寒眼神平靜無波。

    「沒有。」

    熱水滑進胃裡,熱水袋熨帖得所有皮膚都舒展開。

    聶月有點犯懶,她舒舒服服躺下來:「你陪我一會兒吧。」

    晏驚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是沒有起身走。

    「你和晏南陳是什麼關係啊?」聶月隨便找了個話題。

    晏驚寒看上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難得會有個小孩特地跑過來看他。

    「他是我家旁支親屬,我媽很喜歡他,那會兒我還在讀高中,剛好他爸在平城做生意,經常到我家玩兒。」

    「其實他挺喜歡你的,你對他太兇了。」聶月幫晏南陳控訴道。

    「是麼。」晏驚寒垂下眼眸,看著褲子上的一處褶皺:「他小時候就喜歡跟在我身後,遠了跟不上,近了又怕我不喜歡,就那麼不遠不近,像個小影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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