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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5:08:48 作者: 十二相識
聶月戴著頭盔扶著晏驚寒的腰坐在摩托車後面。
「你這什麼毛病啊。」
晏驚寒沉默了很久才說:「交通安全很重要。」
聶月:「行吧。」
晏驚寒騎得就比聶月穩當多了,轉彎,減速,加速,操作流暢水到渠成,不像聶月,騎得一驚一乍的。
一夜沒睡,到家之後聶月洗了個澡,拉上窗簾睡了個天昏地暗。
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接近傍晚,什麼東西震得她臉疼,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拍拍拍,拍到自己嗡嗡震動的手機。
聶月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摁下靜音扔掉手機,哼哼唧唧把頭埋在枕頭裡。
半天沒睡著,聶月乾脆坐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之後精神不少,手機竟然還在震動。
聶月不厭其煩,隨手點了支煙。
聶月:「餵?」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幹什麼呢!」
「你那破電話要是不能實現聯絡的基本功效,就趕緊送人吧!」
「真是,找你一次比登天還難!有給你打電話的時間我多談幾個生意好不好。」
聶月習慣了,淡定的吞雲吐霧:「巧了不是,我不光這電話實現不了基本功用,我還有一媽,沒什麼用,打包了一塊送人行麼。」
電話那頭被她噎了一下:「頂嘴一個頂仨。」
「還不都是跟您學的,在您面前,我甘拜下風。」
趙秀珠嘆了口氣,沉沉道:「我看中的那塊地,他媽下面全是石塊,土質不行,改良就得花一大筆!段某人低價入手的倒是完美極了!!」
聶月知道,這就是趙秀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了。
聶月嗤笑一聲:「和我什麼關係啊。」
「你說你爸到底要不要臉,啊?那塊地他一定早就考察好了,故意假裝跟我競爭,故意來找我的茬,故意在我面前找他的存在感!要不是他從中作梗,我至於現在還在找人挖石頭嗎!」
聶月:「那怎麼還有閒工夫給我打電話啊,有這個時間多挖點石頭不好嗎。」
趙秀珠:「哎不是,聶月你到底是誰的人啊!你別忘了你是從誰肚子裡爬出來的。」
聶月:「我要不是記得在誰肚子裡爬出來,你這通電話根本不會接通。」
聶月吹了口煙。
小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
聶月失眠久了時常做夢,分不清夢境現實的時候她就會想,自己是不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里,就像《恐怖遊輪》里演的那樣,不斷重複,不斷循環。
以前趙秀珠和段海為某一件事情起爭執,幾番不下分不出勝負的時候,他們就要把聶月拉過來,作為籌碼或者作為武器壓制對方。
今天是這件事情,明天是那件,下周又會有另外的,他們永遠在爭論。
聶月永遠被夾在中間。
等他們爭辯不出結果,誰也不服誰的時候,再統一罵她,把所有錯誤一併歸結到她身上,都覺得這個女兒白生了,根本不向著自己。
聶月自己也想不通,他們究竟為什麼要生下她這個女兒。
「我說過八百遍了,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參與。」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手指無意識的撥弄頭髮,拂到髮際線出一小點凸起,順著凸起一直向下,一路延伸到太陽穴的位置。
心跳似乎加快了速度,裡面的煩躁團成一團,不斷膨脹,發酵,頂得她胸口發悶,難受得很。
聶月一根接著一根,連續抽了三隻煙,到窗邊拉開窗簾。
外面一輪夕陽掛在天邊,雲朵被染成絢麗的金色,懶洋洋的光芒落在遠處的青山,近處的綠樹上,黑色的電線綿延過來,把乾淨湛藍的天空分隔出綿長的格子,耳邊是一樹一樹的悅耳鳥鳴。
聶月夾著煙,手肘撐在陽台邊。
淺淺晚風把煙霧吹得裊裊開來。
「大少爺,您醒了。」樓下傳來紅姨的聲音:「過來澆花嗎?」
「松鬆土。」晏驚寒穿著白色襯衫,黑長褲,手裡拿著黑色的袋子,跟紅姨打了招呼之後蹲在地上翻弄著。
聶月眯著眼睛,一邊看人幹活一邊吞雲吐霧。
一支煙盡,聶月摁滅菸頭。
聶月:「哎。」
晏驚寒抬起頭,看到聶月站在陽台。
聶月朝他抬了抬下巴:「幹嘛呢?」
「翻土。」
晏驚寒身後就是那片薔薇瀑布,風一吹,花香飄滿整個院子,夕陽將晏驚寒的頭髮和襯衫染成淡淡的金色,影子拉得老長。
聶月笑得暖融融的:「好玩嗎?」
晏驚寒忙得很,不想理她:「要麼下來幹活,要麼老實回房間裡去。」
聶月:「好嘞。」
嗯?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這麼一抬頭,剛好撞上聶月的目光。
她笑著說:「那你稍微快一點啊哥,我等你一會兒。」
晏驚寒:「什麼?」
聶月沒回答,轉身回屋去了。
晏驚寒也沒當回事,繼續侍弄他的花園。
半小時後晏驚寒回到房間,竟看到聶月正大喇喇的躺在他的床上刷手機。
「好慢啊哥。」
晏驚寒非常不快:「你怎麼又進來了?不是說了不要擅自進我房間麼。」
「好心來給你上藥的,」聶月扔了手機,舉起身旁的藥箱晃了晃;「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