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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8:22 作者: 蘇鎏
聽著孩子輕微的鼾聲,嚴幼微卻有些睡不著。她總覺得吳楚今天像是故意跟她說那些話似的。可他為什麼要說給自己聽呢?嚴幼微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吳楚的前女友她從沒見過,從頭到尾也就聽人提起過三回。其中一回還是聽曾子牧說的,但他說得也不詳細,甚至還不如吳楚今天說得清楚。
但光憑她目前掌握的信息,還猜不出吳楚的前女友是誰。她仔細回憶了自己認識的年輕女人,似乎沒有一個是年輕早亡的,每個人都活得好好的。如果她真的認識吳楚的前女友,打胎致死這麼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只能把吳楚今天的反應當作是有感而發,正巧說到那裡才多嘴了幾句吧。
不想了不想了。嚴幼微在心裡囑咐了自己幾句,翻了幾個身後終於勉強有了點睡意。
結果那天晚上她就沒睡好,第二天想賴床還沒這個命,剛過八點陽陽就醒了,又是撓臉又是撞頭的,變著法子地把她從睡夢中叫醒了。
嚴幼微揉著眼睛直打呵欠,剛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就聽客廳里敲門聲跟打雷似的,急得不得了。
她愣了一下,趕緊進浴室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後披了件衣服去開門。門一打開她就更吃驚了,因為來的居然是夏小喬的丈夫聶坤。
一看到聶坤嚴幼微手腕上的傷又開始痛了。那痛提醒了她昨天在餐廳遭受的一切,於是她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悅:「有事嗎,聶先生?」
聶坤整個人看起來比較頹唐,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皺皺的,雖然是一身出門的打扮,感覺比嚴幼微這個剛睡醒的還要狀態不佳。
他一雙眼睛布滿血絲,視線越過嚴幼微的肩膀不住地往屋子裡瞧。嚴幼微被他的舉動搞得挺不高興,就加重語氣又問一遍:「你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聶先生?曾子牧不住這裡。」
「我不是來找曾子牧的,我來找我太太的。」
「你太太,夏小喬?」嚴幼微皺眉,「你找她來我這裡做什麼。」
「我,我找不到她?」
嚴幼微看他這樣子覺得事情不太簡單,於是耐著性子追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小喬昨晚一晚上沒回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打她手機關機。我一早上就找工作人員問了,也沒人報案什麼的。可她就是不見了,我們在船上除了你也沒認識的人,我就想她是不是上你這兒來了。」
嚴幼微不由苦笑:「聶先生,昨天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她會來找我嗎?如果她真來找我,估計我早就報案了,因為她來找我十有八/九是來打人的。你看看我的手腕你就明白了。」
聶坤眼見嚴幼微翻起袖子露出布滿傷痕的手腕,一臉抱歉道:「真對不起嚴小姐,昨天的事情是小喬不好,她太衝動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沒關係,其實我不在意的。不過你聽她說了那些話,難道你不在意嗎?」
聶坤一下子露出自責的表情來:「唉,我也是男人啊,怎麼可能不在意。就是因為在意,昨天你走之後我們兩個回房就大吵了一架。大概是我話說得重了點,提到了離婚什麼的,她連包都沒拿就衝出房間了。我本來以為她是出來吹海風的,吹久了人清醒了就會回來了。可我等了一整天都沒見她人影。到了晚上她還不回來我就有些急了。我昨晚來敲過你的門,但你不在。後來我想她總會回來的,就回房間去等。可一直等到今天早上她依舊沒消息,我就有些慌了。所以趕緊又過來找你了。」
嚴幼微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大妙。夏小喬這個人她還是了解幾分的,她不是那種一吵架就尋死覓活的人。再說這可是在船上,她除了自己房間大晚上的別的什麼地兒也去不了,沒道理跟老公吵了幾句就在外面吹一夜的冷風。
「聶先生,這個事情有點嚴重,我覺得你最好找乘警報備一下這個。一晚上沒回來可大可小,不要疏忽才好。」
聶坤邊聽邊點頭,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他又忍不住自責了幾句,最後拜託嚴幼微:「如果小喬來找你,麻煩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這是我手機,這是我們房間的坐機,拜託你了嚴小姐。」
嚴幼微收下電話號碼後目送聶坤離開,心裡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夏小喬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好端端的日子非要搞成這樣。一開始明明是幫著丈夫來求她的,怎麼搞到最後又鬧起失蹤來了。
嚴幼微越想越覺得糟心,總覺得這趟上船來事情太多,別說好好玩了,光處理這些爛事兒都處理不過來了。
這還得怪曾子牧,沒事兒非讓她出來旅行,結果她來了他卻又走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結果那天她一整天都沒出門。本來今天船在大連港會停靠一下,曾子牧曾建議她可以上岸去走走玩玩。但她此刻一點玩的心思也沒有,倒寧願窩在房間裡睡大覺。
陽陽前一天在外面玩久了也累了,乖乖地留在房裡看電視打遊戲吃東西。一天三頓飯都是點單讓人送來的。到晚上曾子牧辦完手頭上的事情回來一看,母子兩個一起趴在地上玩遊戲,身邊一堆吃的東西,小日子過得「奢侈」得一塌糊塗。
曾子牧開門進來的一剎那,就覺得這是他理想中家該有的樣子。不用太整潔也不必太拘束,自由自在隨心所欲。髒亂差也無所謂,住得舒服就好。像他們家常年傭人連番打掃,連灰塵都找不出幾顆。每樣東西都擺得絲毫不差,床單永遠整齊筆挺,廚房乾淨得像沒人住一樣。那樣的家住著有什麼意思?就跟個樣板房似的,沒有一絲溫馨和人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