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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7:38 作者: 蘇鎏
聽江老師回憶過往的那些事情,並不叫人討厭。不自覺就有種想要繼續的意願,哪怕聽的是別人的故事。
這感覺有點奇怪,就仿佛把別人的經歷硬生生塞她身體裡,卻不排斥一般。
長這麼大,這是頭一回。
她被這情緒困擾了半個小時,然後困意襲來,想起妮娜姐那張閻王般的臉,趕緊閉眼睡覺養精神。
天氣漸漸轉冷,她每天的進食卻沒增加多少,只能靠睡眠來補充能量。
進入十二月份,拍攝就成了一件苦差事。
冬天拍春季新刊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別人看著光鮮亮麗,內里的苦只有她們自己知道。每當在寒風中凍成狗的時候,趙惜月就十分希望自己能有一身肥肉。
至少能禦寒啊。
妮娜姐並沒有因為許哲的關係對她格外優待,最多每次拍完讓人遞杯熱咖啡給她。回頭一上場又是一副高標準嚴要求的樣子。
有時趙惜月就想,她果然不適合謝志。那樣一個整天樂呵呵的男人,哪受得了一個滅絕師太啊。
中旬的某天妮娜姐安排趙惜月去香港一趟,為某雜誌拍攝內頁,順便參加個時尚派對。
香港是趙惜月最大的惡夢,自打上回「賣身」事件後,她就沒再去過。
結果她正在那兒糾結呢,那個惡夢的男主角竟給她打電話。
許哲在電話里問:「你過幾天去香港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妮娜說的,我也去。」
「你又客串?」
「有個醫學研討會,代表醫院出席。應該有時間能和你見個面。你有空嗎?」
聽他這口氣似乎有事兒。
「想找我幫忙?」
「欠我的情也該還了。好幾個月了。」
時間太久完,趙惜月完全想不起來了。
許哲就提醒她:「在雲城某家酒店,某個夜晚你喝了點酒,我送你回房的途中被你偷襲,讓你……」
「行行,打住,我記起來了。」
不就是一個吻嘛,怎麼還記得啊。
看來那張空頭支票,到了兌現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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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趙惜月搭飛機去香港的時候,在機場撞見了許哲。
一對登機牌才發現,他們竟坐同一班飛機。
只是她在經濟艙,許哲卻是頭等艙。
趙惜月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果然是富二代。」
「醫院給買的,這算福利。」
趙惜月更嫉妒了。她也是公司給買的,不過以她的人氣,頭等艙還輪不上。
許哲就鼓勵她:「繼續努力,沒準哪天瞎貓碰著死耗子,你就紅了。」
這話當時聽是一句戲言,兩人都沒想到過了幾天這話能成真。
上了飛機兩人分道揚鑣,下了機也沒機會多說話兒,各自回酒店休息。
趙惜月頭幾天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當當,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撥出半天時間來,陪許哲去逛街。
這是事先說好的。許哲要她做自己的服裝顧問,陪他買幾身衣服。
趙惜月有點想不通,他有個當設計師的媽,有必要拉她作陪嗎?
許哲卻說:「我媽很忙,大部分時間要陪我爸,沒時間管我。」
「怎麼有點酸味兒?」
「我爸和我說,羨慕嫉妒恨都沒用,有本事自己也找個老婆去。」
「你爸這話說得有理,我突然很想跟叔叔見個面。我覺得我們會有共同語言的。」
許哲買衣服其實不怎麼挑,挑的都是基本款,顏色都是純色的,沒什麼花哩胡哨的喜好。趙惜月買著買著突然意識到,那根本不用她陪著來買,他自己也可以啊。
好像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和許哲就進入了一種那樣的狀態。像是朋友又似乎不止是朋友。他們彼此都融入了對方的生活,互相幫忙照應,也互相安慰鼓勁兒。許哲比她細心,對她的關照更多一些。甚至會有一些十分體貼的舉動。
這些舉動每次都能叫她窩心好久,真像是被人追求一般。可一轉身他似乎又恢復如常,在她看來極為暖心的事情,他卻像是習以為常。
是不是他對朋友都這樣?
趙惜月不止一次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卻又很快被接下來的相處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這麼來來回回幾次後,她自己都懵了。
今天氣氛不錯,買完衣服後許哲說要謝她,提出請她吃冰淇淋。
趙惜月怕胖擺手拒絕,許哲卻道:「沒關係,妮娜不會罵你。我和她打過招呼了。你今天可以隨便吃,只要不胖得過分,她以後不會太苛待你。」
「你也覺得那是苛待吧?」
「其實是為你好。除非你選擇放棄這份工作。我也可以幫你找別的行業,只是要從頭做起。你想不想找個專業對口的工作?」
搞外語嗎?趙惜月不是沒想過,但目前沒這打算。
「再堅持試試吧,我已經快要習慣了。如果不是你時不時誘惑我的話。」
這話有雙重含義,她是故意這麼說的,想看看許哲能不能反應過來。
結果好死不死就輪到他們了,冰淇淋店的女服務生一個勁兒地沖許哲放電,用甜膩膩的聲音介紹各種味道,最後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許哲要了份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