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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7:38 作者: 蘇鎏
什麼叫打發他呀。那鑰匙圈明明是他自個兒要去的,她還捨不得呢。
「那你想要點什麼別的?你說吧,只要我買得起的,我都給你買。」
於是許哲順利拿到張空頭支票。
他一手支著下巴,望著餐廳的落地玻璃出神,優雅得如同電影膠片中的人物一般。
片刻後他開口:「我想想,回頭告訴你。」
趙惜月瞬間覺得日月無光。
許哲拿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魚肉,示意她:「多吃點,要不撐不住。」
還真撐不住,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趙惜月看看那魚片,想想妮娜姐揮舞的大鞭子,無奈道:「我還是和你一樣,吃素吧。」
「不要委屈自己,要對自己好點。」
「那你還那麼對我!」
「那是因為你先那麼對我了。」
正巧一個男侍應走過,聽到他倆這對話虎軀一震,立馬衍生出無數少兒不宜的畫面來。
這段時間對趙惜月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關於小喆的了。
進入十一月後,在病床上躺了近三個月的小喆終於被准許出院了。劉鳳玲賣了房子和車,在省一院附近租了一個兩居室,每天陪伴在兒子身邊。
為此她只能辭了工作,靠賣房剩下的積蓄暫時度日。因為小喆還有後續治療要做,除了手術移除還留在他氣管里的管子外,他還要定期回醫院接受復健訓練。
因為聲帶受損,他目前無法說話,醫生也說不好將來他還能不能說話。
劉鳳玲卻總是說著感激的話,作為一個單親媽媽,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他現在能順利活下來,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安慰。
出院那天趙惜月休息,一大早就趕到醫院幫忙。把孩子帶回家後,她還幫著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忙完後又陪小喆一起玩。
小喆愛聽她講故事,每次都安靜地坐她身邊,聽得聚精會神。趙惜月手裡拿一疊小人書,講到最後口乾舌燥,小喆又遞杯子給她喝水。
因左半邊身子還沒完全恢復,他拿杯子的時候只有另半邊能發力,顯得特別艱難。趙惜月趕緊去接,拿在手上喝了大半杯。
喝完後一低頭,發現小喆拿著自己的小書包,正在拉拉鏈,趙惜月又伸手幫忙,從裡面拿出兩幅畫來。
畫上的圖案歪七扭八,幾乎辨不出來是什麼。但小喆能分得清,他把一幅遞給趙惜月,打手勢說是給她的。另一幅則比劃了半天,趙惜月才明白是送給許哲的。
這孩子真是太貼心了。
趙惜月感動地想要抱抱他,卻突然聽到外頭傳來「轟隆」一聲響,緊接著又是打破玻璃的聲音,令她心頭一凜。
小喆眼裡露出焦急的神情,趙惜月趕緊安撫她:「可能是媽媽打破杯子了,姐姐去看看,你別著急好嗎?」
小喆信任地點點頭,趙惜月沖他微微一笑,轉身出了房門。
進到廚房看到的景象卻叫她大吃一驚。劉鳳玲暈倒在廚房地面上,旁邊是打碎的玻璃杯。趙惜月伸手輕拍她的臉叫了她幾聲,對方一點反應沒有。
她趕緊起身去找手機,給省一院的急救中心打電話。原本剛剛從醫院回來,一轉眼的功夫卻又回去了。
小喆離不了人,她只能把孩子一併帶上。去到急診中心後又給許哲打電話,待見到他人的時候,趙惜月已經累得快虛脫了。
劉鳳玲被送進了搶救室,許哲給小喆找了處休息室,讓他暫時待在裡面。並叫趙惜月陪著他,說有一進展就會電話向她說明。
小喆受了驚嚇情緒有些不穩,趙惜月哄了半天才把他哄著,讓他在自己懷裡好好睡一覺。大概兩個小時後許哲過來找她,把劉鳳玲的情況簡單作了個說明。
「是輕微腦溢血,情況不算太嚴重。」
腦溢血?趙惜月十分意外。印象里這種病不是老年人才會得的嗎?
「她還那麼年輕。」
「確實比較少見,但也偶有發生。她應該是最近照顧兒子太累,心理壓力太大所致。」
「會有後遺症嗎?」
「目前不能肯定。但從症狀來說情況比較輕微,如果好好治療完全恢復的可能性比較大。」
趙惜月發現,許哲說話很注意措詞,絕不會大包大攬,也不會拍胸脯保證什麼。他通常選擇比較平和的詞,並且很留有進退的餘地。
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既然敢這麼說,劉鳳玲的情況就是相當樂觀的。
一口氣終於松下來。
「孩子怎麼辦?劉鳳玲得住院觀察吧。」
「確實。他有沒有別的親戚朋友?」
「好像沒有。他住院這麼多天,全是劉鳳玲一個人在操持。我聽她說起過家裡的事情,說她父母早亡,親戚朋友也不怎麼走動了。上回狂犬病去世那個是她第二任丈夫,不是小喆的親爹。至於她那個前夫,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是不可能管她和孩子的死活的。當初那套房子要不是她的婚前財產,早被這男人搶走了。她也怪不容易的,一個人掙錢養家,還能買房買車,本來過得好好的,結果飛來橫禍。」
這和她曾經的境遇有點像,只不過她運氣略好一些罷了。
劉鳳玲的突然發病,把個重傷未愈的小喆推入了尷尬的境地。趙惜月想了想,喃喃道:「要不我先帶他回我家?我媽在家,能幫著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