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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7:38 作者: 蘇鎏
    兩人走出餐廳取車,一路上吹了點冷風,彼此都冷靜了一些。

    坐進車裡許哲問:「想去哪兒?」

    趙惜月知道他有話跟自己說,覺得去咖啡館太拘束,想了想道:「燈光球場。」

    許哲一愣,隨即啟動車子。

    球場離這兒不是太遠,開車大概十五分鐘。那是一個露天球場,外面用鐵絲網圍起來,進去得付費。球場四周立了無數大燈,照得裡面一片白。

    許哲從前很喜歡來這個地方。他自小喜歡籃球,四五歲的時候就總跟著大人去看球,並且能看出裡頭的門道。

    長大後就自己打球,約三五個好友一起來,痛痛快快出身汗洗個澡,心裡的那點煩悶就都沒了。

    當了醫生後沒時間,他已經很久沒來了。

    想不到趙惜月也知道這裡。

    兩人買票進場,繞著球場外圍慢慢走。許哲就問她:「你也常來這裡?」

    「也不是常來,就偶爾。我們有時候會來這裡取景,這裡夜景特別棒,拍出來效果很好。」

    「小時候來過嗎?」

    「沒有,我不是本市人,我們家在雲城,念大學考到這兒來的。現在我媽為了我也搬來這裡了。」

    許哲一聽心念一動。怎麼這麼巧,她也是雲城來的。那天放她鴿子他就是去了雲城,本以為找到了,結果還是空歡喜一場。

    趙惜月見他不說話就主動找話題:「我們雲城沒這麼大的球場,你以前常來打球?」

    「嗯,念書時常來,上班後太忙,沒時間。」

    「你們這個工作也真是,我聽學校醫學系的學長們抱怨,說一進急診誤終身,忙得飯都吃不上,更別說娶老婆了。」

    「所以你在操心我的終身大事?」

    「沒有,隨便聊聊。」趙惜月有點尷尬,正好那邊球場有人進了個三分球,引起旁邊幾個圍觀女生的尖叫,她就藉故看過去,轉移話題道,「技術還不錯,你行嗎?」

    「不行的人不會來這兒。」

    趙惜月就想這人還挺臭屁。看他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居然還是個運動高手。

    兩人走出一段,在觀眾席找了個位子坐下。周圍特別安靜,一個人也沒有,他們也不說話兒,空氣里安靜的氣息撓人得很。

    靜靜地看了會兒球,還是許哲先開口:「那天晚上不好意思,害你等了很久。」

    「沒事兒,其實也沒多久。」

    「我後來問過莫傑西,他說他到影院門口的時候都十點多了,你就這麼在外面凍了一個多小時。你不冷嗎?」

    「一開始沒在外面,後來給你打電話不接,我怕你找不到入口才去外面。沒想到被他撞見了。」

    許哲微微皺眉:「我看起來這麼笨,連影院的大門在哪兒都不知道?」

    「你不笨,我們學校關於你的傳說特別多。什麼少年天才啦,年紀最小成績最好,用智商碾壓一干前輩,績點高到嚇死人,林林總總,要真說起來說到天亮也說不完。」

    「你說的這些都是念書上的,跟生活沒關係。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人?」

    他問得直接,趙惜月答得卻很不好意思:「沒有,你大概比較忙,又整天在醫院待著。我想很多玩樂的事情你可能沒嘗試過,或許也不感興趣。」

    「上次你說我這人情商低,其實你沒說錯。我小的時候連話都不會說,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只忙自己的事兒,跟別人沒一點交流。」

    趙惜月打量他的側臉:「所以你小時候有自閉症?」

    「亞斯伯格綜合症,屬於孤獨症的一種,算是症狀最輕的吧。」

    「我聽說過這個病,據說得這個病的人都特別聰明,難怪你念書這麼好。據說比爾蓋茨也有這毛病。」

    「謝謝你安慰我。」

    「真不是安慰。不過我看你現在挺正常的,你病好了?」

    「算好了吧,但跟你們比還差一點。我有時候在想,如果她一直在的話,可能我現在真的完全好了。」

    趙惜月心頭一緊,呼吸瞬間停住。她想總算要說到正題了,那個住在許哲心頭的白月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摒住呼吸靜待下文,本以為對方一定會說些溢美之詞。沒想到他一開口就來一句:「她小時候很胖,特別饞,又很鬧騰,屬於那種讓人頭痛的小孩子。」

    第27章 青梅

    原來男神喜歡的姑娘,不一定都是女神。

    「所以你和她做朋友,是為了改造她,或者說是挽救她?」

    許哲看她一眼:「我只挽救過一個失足少女。」

    趙惜月趕緊撇開頭不理他。但很快好奇心又起來了:「你們到底怎麼做的朋友?」

    「我們上一個幼兒園,我是轉學生,她是幼兒園一霸。剛去的時候有一回她不小心把我推下樓梯,被她媽押著來我家道歉,後來慢慢就熟了。」

    「初戀吧?」

    「五歲的孩子懂什麼情情愛愛的,你初戀這麼早?」

    趙惜月吐吐舌頭,心想當然沒有。她還沒戀過呢,一眨眼的功夫都二十多了。

    「我們只是好朋友。她這人鬧騰又外向,偏偏愛纏著不說話的我。我有時候沒辦法,被她纏得煩了,就說兩句應付應付。好像就是這樣慢慢的,我話就開始多起來,人也活潑了些。當然我那時候也有接受系統的治療,功勞不全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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