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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7:38 作者: 蘇鎏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正好進臥室,正準備擦床頭櫃,卻注意到了旁邊的床單上有一小灘淺淺的血跡。
趙惜月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眼花。湊過去仔細一看,還真像是血跡。
許醫生的床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仔細看看,那是靠近枕頭的地方,如果人睡在上面,這個部位應該就是肩膀。所以說許醫生肩膀受傷了?
這個發現叫趙惜月十分吃驚,心裡一直懷疑的念頭瞬間清晰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就懷疑這套房子的主人和她認識的那個許哲是同一個人。
他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首先都姓許,都在省一院工作,性格也有相似之處。許哲這個人一看就很龜毛,應該還有潔癖。上次在咖啡館點的那杯水,他一口沒喝。還有那次吃大排擋,他似乎也沒動筷子。
而這家的主人同樣如此。
趙惜月想起剛來的時候她好心給人把窗戶打開通風,卻被他嫌棄窗台上落灰的事情。
十二樓風很大,兩邊窗戶一開就有穿堂風,只要不是四十度的高溫,一般不必開空調。可她才開了一天,第二次來的時候紙條就留下了:趙阿姨,以後不要開窗,謝謝。
還有他家裡過分的整潔,幾乎沒有一點瑕疵。冰箱裡連韭菜這種略重一點口味的菜都不能有。他穿衣服也很注意,哪怕讓她洗的其實也都不髒。
想到這裡趙惜月趕緊去洗衣房,想找找有沒有帶血的衣服。結果找了一圈洗衣房十分乾淨。因為她不知道許哲回了霍家就把衣服處理掉了。
但床單的血跡是個很好的證明。他整天忙於工作,傷口好得就慢。趙惜月去的前一天晚上傷口有點滲血,他睡著了渾然不知,第二天起來急著去上班沒注意到,床單上就留了一點小小的證據。
憑著這點證據,趙惜月覺得自己的懷疑有幾分道理。
她走出洗衣房進廚房洗手,猛然間又想一樁事情來。那天在大排檔事發突然,她沒留意看清楚,現在想想最後來的那個男人,和那天來幫忙關水閘的那個人很像。
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的話,這家的主人滿分之八十就是許哲。
不知怎麼一想到這個趙惜月竟有點興奮。轉頭又去看了一眼那帶血的床單,趕緊揭下來把血跡用洗衣液搓掉,然後扔進了洗衣機。
就著洗衣間有節奏的聲音,趙惜月走進客廳,抬頭一看牆上的鐘已經快五點。不知怎麼的,一想到這家的主人可能是許哲,她就想多做些什麼。
於是她進了廚房,擅自做主煮了一鍋湯,雖是清一色的蔬菜,但她還是很用心地做了。最後嘗了下覺得味道不錯,就給主人留了張字條。
許先生,擅自做了鍋湯,希望你會喜歡。
然後她看看外面的天色,想起許哲說晚上不要到處走的忠告,趕緊拿包走人。
許哲那天下班晚了點,到家的時候發現廚房的那鍋湯,不由愣了下。然後他看到了那張記事貼。
趙阿姨不怎麼給他留言,大部分時間都是他給對方留話。今天他特意看了兩眼,發現上了年紀的人字寫得卻有幾分稚嫩,有點小女生的清秀味道。
然後他揭開鍋蓋一看,蘿蔔番茄玉米湯,湯水還算清澈,只是有點涼了。
許哲正好餓了,就把湯熱了下,打開電飯鍋一看飯也煮好了,索性便吃了起來。
然後他就想,這個阿姨請得不錯,做菜的手藝很好。要不要以後多付一倍的工錢,讓她時不時給自己做頓晚飯。
吃過飯後他故意留了張記事,謝謝對方為自己做的湯,順便壓下五十塊錢。
於是趙惜月又發現一個發財的好辦法。
原來錢是可以這麼掙的,額外收入需要自己去發掘。熨兩件衣服五十塊,做個湯又是五十塊,那她回回給他做的話,是不是往後月收入就能翻倍?
想到這裡趙惜月來了幹勁兒,接下來又連做三回,把能想到的蔬菜湯全都做了一遍。
許醫生出手依舊大方,每回都給錢,並且永遠客氣地謝謝她。
於是她又想,這兩人應該不是同一人。一個這麼有教養一個那麼難侍候。
一想到許哲她又想起那輛讓人糟心的車子。在等了大約十來天后依舊不見人來拿車,趙惜月終於忍不住,決定把車開回醫院還給對方。
就這麼還回去似乎有點不妥,為緩解上次兩人爭吵產生的尷尬情緒,趙惜月決定帶點東西去醫院「探望」許哲。
好歹是為她受的傷。
於是某天她趁著沒課,去醫院看完媽媽後回宿舍偷偷開了電磁爐,給許哲煲湯。齊娜在旁邊看了直咂舌:「虧得咱們跟校醫一幢樓,要不你這麼使用大功率電器,回頭非跳閘不可。」
趙惜月悠悠看她一眼,吐槽回去:「誰半夜三更煮泡麵來著。」
因為宿舍條件有限,不能處理肉類的東西,她只能拿些素食食材對付一下,勉強煮了一鍋湯出來。
湯煲完後她裝進保溫瓶里,剩下的拿來塞齊娜的嘴。可就是這樣臨出門的時候還是能聽到對方在那兒哀嘆:「唉,果然女大不中留,才陪人睡了一晚就掏心掏肺,都快成老媽子了。」
趙惜月趕緊關門,把嘮叨隔離在了門背後。
然後她開車去了省一院,拎著保溫瓶找到急診大廳。接診台有個漂亮女護士,一聽她找許醫生,又看她拎著吃食,不由臉色一變。隨即又客氣道:「不好意思,許醫生今天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