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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5:33 作者: 蘇鎏
「確實有點麻煩,雖然跟他沒關係。」段輕寒在那邊猶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定心,沉默片刻後才又說道,「梁婠婠死了,昨晚被人發現,死在了她家裡。」
50謀殺
梁婠婠的死,就像是在白忻卉的心頭突然投下顆原子彈,瞬間爆炸的威力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完全炸裂。若不是知道段輕哲的三弟是個不會信口開河的人,她一定會以為今天是愚人節,這不過是別人和她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要知道,梁婠婠在她心裡的形象,一向是精明能幹強悍果斷的女強人形象。這樣的女人,說句不好聽的,生命力就如小強一般頑強,哪怕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她們這樣的人也一定會憑著自己的本事,好好地活下來。
白忻卉還記得她和梁婠婠最後一次見面,在她家附近的小餐館門前,當她猶豫著要不要上樑婠婠的車的時候,段輕哲突然出現,強勢地把她給帶走了。當時她們兩人擦肩而過,大約誰都沒有料到,這會是彼此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相遇。
她們兩個人,曾在人生中的不同階段,分別愛著同一個男人。暗暗較量過,也曾明刀明槍地「交手」過,算不上有深仇大恨,卻也永遠無法成為交心的朋友。梁婠婠對於白忻卉來說,就是一個怪異而彆扭的存在。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才讓白忻卉無法下定最終的決心,痛快地答應和段輕哲復婚。
而如今,老天爺終於把這枚刺從她的心頭拔去了,去得如此徹底乾淨,可以說是永絕後患了。
但不知為何,白忻卉聽到這個消息,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出來,甚至心裡有隱約的擔心。她握著電話的手微微地開始發抖,甚至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顫抖的意味。但當時的她,卻完全沒有聽出來。
「那,那警方為什麼要找輕哲去。是不是,是不是和他有什麼關係?」
段輕寒在電話那頭沉默地更久了。他的沉默令白忻卉非常不安,有種尖叫頂在喉嚨口,即將破口而出的感覺。她就這麼壓抑地忍耐著,一直到電話那頭傳來悉愁嗦嗦的小動靜。很快,段輕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別嚇她。」
這話是對他三弟說的,雖然語氣故做輕鬆,但以白忻卉對他的了解程度,她還是一耳朵就聽出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但她還來不及問什麼,段輕哲就又開口道:「我現在在輕寒這裡,你要不放心的話就來看我。或者我們約個其他地方見面也沒關係。」
白忻卉仔細想了想,家裡是肯定不行了。阿延在家,一見到他們兩個就會粘上來,強行把他趕開的話,這孩子肯定會胡思亂想。但她也不想去段輕寒那裡。那畢竟是人家家裡,再怎麼避開,也總覺得會被人聽到說話的內容似的。
她想了又想,一時也想不好能去哪裡。一直到對方忍不住又說道:「不如這樣吧,去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套公寓。」
「哪一套?」
「就是你打了我一巴掌的那一套。」在這種時候,段輕哲還不忘開玩笑。這令白忻卉不由覺得,或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也許梁婠婠的死和段輕哲沒有關係,警察找他去不過是去協助調查。這麼一想的話,她的心便又安定了下來。
他們兩人商量好了之後,各自從住所出發,趕往那邊的公寓。段輕哲因為開車的關係,比白忻卉早到了十幾分鐘上。他趁這個時間找了杯子和茶葉出來,泡了兩杯茶放在那邊,靜等白忻卉的到來。
當白忻卉走進客廳,聞到那滿室的茶香時,她不禁愣了一下。這哪裡是像請她來討論殺人案件的,這根本就是閒情逸緻地享受生活,安定悠閒地令人摸不著頭腦。
段輕哲見她一臉疑惑,眼睛一直盯著茶几上的茶具看,便解釋道:「大約要講不少時間,喝點茶比較好。」
一直到這會兒,白忻卉才抬起頭來打量起段輕哲來。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衣衫完整,頭髮梳理整齊,襯衣恰到好處地開著兩顆扣子,隱隱地露出一截鎖骨來。有那麼點成熟男人的韻味,卻又不會顯得過於曖昧。
只是不知為什麼,白忻卉看了半天,還是覺得這樣的段輕哲有點奇怪。那時時材質優良設計考究的襯衣西褲,穿在他的身上,總覺得哪裡不對似的。
段輕哲順著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哦,這是我弟的衣服,有點大,他比我壯一些。我一夜沒睡沒什麼精神,在他那裡洗了個澡颳了下鬍子。我怕嚇著你,怕你以為我被警察抓起來嚴刑拷打,受盡折磨,以至於不成人形。」
段輕哲一面說一面拉著白忻卉往沙發邊走。此刻的白忻卉已是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她甚至有些不太明白剛才段輕哲那番話的意思。一直到坐下之後,小小地抿了口茶,正常的思維才慢慢地恢復過來。然後她便一臉不置信地望著他:「你,你真的被警察抓起來了?」
「不是逮捕,只是例行錄口供而已。白小姐,你好歹也做了我三年的太太,應該稍微具備一點法律常識。用你們的話來說,如果我真的被抓起來了,現在又怎麼可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所以說,你是無罪的?」
「在法院宣判我有罪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對我以有罪論判定。」
「段輕哲,你給我認真一點,我都快要急死了,你還有心在這裡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