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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5:08 作者: 蘇鎏
「怎麼了?」
「有沒有房間?我想睡一覺。」
鄭鐸想了想,領著尹約上了二樓。
「你睡一覺,要不要先吃點什麼?光喝牛奶不夠。」
「不用了,我現在吃不下。」
鄭鐸為難地看著她:「為了孩子,別太擔心。」對他來說紀隨州是生是死不重要,尹約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尤其是她現在有了孩子,稍有不慎就會出大事兒。鄭鐸平生頭一回覺得,自己有點賭不起。
他開始有一點後悔,但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尹約聽了他的建議,拿了一包餅乾進屋,關上門後拆了包裝慢慢吃。餅乾有些噎,她又去洗手間開水籠頭接水喝,最後把整包餅乾都吃完,才躺上床休息。
只是一身的禮服怎麼也沒辦法舒服地躺下,她又起來坐到了沙發里,翻著屋裡原本就有的英文雜誌。
等待的時間比預計得要長。到了中午十二點,鄭鐸過來敲尹約的門叫她吃午飯,看她還是一身正裝,這才一拍腦門:「忘了跟你說,柜子里有衣服,你換下來吧,可以舒服點。」
「不用了,我現在穿什麼都一樣。」
「至少別讓自己太累。」
尹約拗不過他,關上門換了身休閒的裝束,這才下樓去。鄭鐸看她的樣子有點心疼,只能挑好話安慰她:「我剛才有接到消息,警方已經過去了,圍捕應該會順利。你別太擔心,再等一會兒。」
尹約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坐在桌邊眼神卻不知望向了哪裡。鄭鐸不住地勸她吃東西,她卻只是扒拉著眼前的一碗白米飯,碰都不碰別的菜。
她這個樣子,連鄭鐸都覺得等待變成了一種煎熬。
飯吃到一半,終於有消息傳來。紀隨州的一個手下跑進去,附在鄭鐸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波瀾,最後卻忍不住罵了一句。
「果然是Sandy那個女人,有她在准沒好事兒。」
尹約立馬停下筷子:「怎麼了,跟Sandy有什麼關係?」
「怕Sandy搗亂,特意把你調到這裡來,好叫老紀心無旁騖。可惜算錯一著,這女人居然跑去給葉海辰通風報信。現在圍捕出了漏子,叫人給跑了。」
鄭鐸頭一回發現,女人為愛痴狂起來,能量居然這麼大。那個Sandy自己才剛從鬼門關回來,居然敢叫人帶她出海,只為給葉海辰傳遞消息。早知道就不該心軟,直接綁了她才好。
一堆的廢物,這麼多人居然看不住一個女人!
尹約卻更關心紀隨州。
鄭鐸臉色愈加難看:「他受了傷,這會兒正在醫院治療。」
這話說完他就後悔,他趕緊去抓尹約的手,想給她一些支持:「沒事沒事,肯定不會有事兒。」
尹約聲音淡淡的:「你跟我說實話,他傷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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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鐸領著尹約去醫院看紀隨州。
偏遠地區的醫院不大,只一棟樓佇立在那兒,四周是矮舊的平房,並大片的樹蔭和草地。
尹約從偏門進去,一路上幾乎看不到人。醫院整潔乾淨,格局比起國內的大醫院算是非常狹小,病房門厚重結實,偶爾有門打開,尹約往裡一瞥,只看到一張書桌和一台電腦。
這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家醫院。
鄭鐸和她解釋:「這裡醫院都這樣,沒什麼人。」
「那他們有醫生嗎?」
「有。」鄭鐸笑了起來,「這個你不用擔心,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的醫療水平未必比國內的大醫院差,該有的都有。紀隨州也沒傷到要害地方,手術做完後應該還沒醒。」
葉海辰的厲害出乎鄭鐸的想像,本以為紀隨州帶了那麼多人,加上警察的幫忙,應該可以順利將他抓捕。沒想到他提前發難,搶了一把槍,打傷了紀隨州的腿和肩膀,又奪了一艘汽艇,一路逃回到岸邊。
他現在在哪兒,誰也說不清。
「所以他手裡有槍?」
「應該是,他在現場一共開了五槍,除了打傷紀隨州外,還傷了他一個手下和一個警察。所以他的槍里,現在保守估計大概還有十發子彈。」
這是很大的一個潛在的威脅,其中任何一顆打在他們這些人的腦袋上,任你平日裡呼風喚雨權勢滔天,也得上閻王爺那邊去報導。
尹約不寒而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她很快見到了紀隨州。就像鄭鐸說的那樣,手術後他還沒醒,依舊處於昏睡的狀態。尹約在他床頭站了會兒,轉頭對鄭鐸道:「我能不能跟他說會兒話。」
鄭鐸識相地退了出去,替他們把門帶上。然後他站在走廊里,從口袋裡摸出煙來。
他想抽菸,想起這是在醫院,又把煙給放了回去。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很多年都不抽菸了。這個壞毛病還是去美國之後又重新養成的。
他看一眼緊閉的房門,想起自己當年學會抽菸的真正原因,眼前又出現了尹約的那張臉。
她不喜歡人抽菸吧,紀隨州都在戒菸,他就更不能抽了。鄭鐸想到這裡,重新拿出那盒煙,找了個垃圾桶把煙給扔了。
再走回來的時候尹約已經說完話,正開門準備離開。鄭鐸過來想扶她,被她拒絕了。
「我沒事兒,挺好的。我能見見醫生嗎?」
鄭鐸領尹約見了紀隨州的主治醫生。上了年紀的外科專家,雖是女性,但有個一張極為幹練的臉。她把紀隨州的情況詳細和尹約作了說明,鄭鐸則在中間充當翻譯,最後她頗為樂觀地笑笑道:「不要緊,他很快就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