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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5:08 作者: 蘇鎏
    「她們不如你好。」

    「專業保姆還比不上我一個業餘的?」

    「你跟她們不一樣。」

    要不是看他在眼瞎的份上,就沖他臉上露出的那種迷之笑容,尹約就能把手裡的刀直接劃他臉上。

    仗著長得漂亮,紀隨州這個渾蛋簡直無法無天。

    但這會兒她卻沒辦法對他發脾氣。趙霜啊,怎麼也算是她的妹妹,哪怕只有一點關於她的消息,尹約也不想錯過。

    「他有沒有說他把趙霜藏哪了?」

    「藏?你覺得趙霜還有可能活著嗎?」

    尹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紀隨州看不見卻能感覺到這種變化,轉頭又安慰她:「搞不好真活著。要是死了,他也沒必要瞞著,直說就是了。」

    「他可能不願意承認自己殺了人,畢竟從目前來看他身上還沒背殺人這條大罪。只要不殺人,他這條命就有可能保住。」

    紀隨州接過尹約遞來的杯子,輕抿一口:「可那時候我覺得,他一點兒也不準備再活下去。我給他埋炸藥的時候檢查過那些東西,都是真貨。隨便哪一包點燃,我們都得玩完。他連死都不怕,還怕承認自己殺過人嗎?」

    紀隨州的這麼一句話,提醒了尹約一件事情。那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就在h市的滑雪場,她勸借酒澆愁的何美希。當時她說什麼來著,她說她連殺人都不怕。

    本以為只是一句戲言,可從現在的種種跡象來看,何美希搞不好真的捲入了什麼無法見光的事情中。

    可會是什麼呢?

    尹約把這個疑問拿出來跟紀隨州討論,對方想了想問:「你跟她關係怎麼樣?」

    「算是最好的朋友吧。」

    「從小認識?」

    「沒有,出事之後才認識的。那時候她常來館裡做理療,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後來呢?」

    「什麼後來,後來就做朋友了。一起吃飯,偶爾逛街。她喜歡幫我挑衣服,我看不見的那些年,衣服大多是她挑的。她品味不錯,幫我挑的衣服我其他朋友都說好看。」

    「除此之外有沒有別的事情,比如一起參加各種活動什麼的?」

    尹約仔細想了想:「那些都沒有,我眼睛看不見,不能參加任何活動。」

    「那眼睛復明後呢?」

    一句話問倒尹約。仔細想想她跟何美希之間,似乎永遠都是單獨行動。兩人沒有一個共同朋友,大部分時間都是何美希來找她。當然這也跟她眼睛看不見有關。

    「她請你去過她家嗎?」

    「去過一次,她一個人住。」

    「認識這麼些年就一次。她在哪兒上班?」

    「一家外貿公司,上次去滑雪,裡面有一些就是她公司的同事。你問這些做什麼,你在懷疑什麼嗎?」

    「確實只是懷疑。」紀隨州把杯子往邊上一擱,十指交叉靠在床頭,「從你的描述里我感覺,你跟何美希似乎沒你想的那麼親密。你們是朋友沒錯,但更多的時候是她參與你的生活。你對她卻不夠了解。她哪裡人,b市嗎?」

    「不,她家在西部。」

    「哪個城市?」

    「不……清楚。」

    「那你肯定也沒見過她的父母。」

    尹約無語,她一直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她從小到大交過那麼多朋友,大多數也跟何美希一樣,只是兩個人關係好,並沒有侵犯彼此的私生活。

    但這種事不能懷疑,一旦被人種下懷疑的種子,那就再也拉不回來了。尹約開始回憶兩人相處的細節,到最後才發現,她對何美希居然真的不太了解。

    她喜歡吃的食物,穿衣服是什麼風格,她具體工作是什麼,她甚至不知道她公司的名字叫什麼。

    如果何美希沒有失蹤,尹約一輩子不知道這些也沒關係。可現在她不見了,尹約再想通過這些去找她,卻是束手無策。

    她甚至沒有紀隨州對何美希了解得多。至少紀隨州經過調查,知道了何美希的老家在哪兒,知道了她從小到大念的學校,她生活的背景和成長的環境,在一本厚厚的調查報告裡詳細地列了出來。

    只是查得再細,依舊查不到她人在哪裡。

    尹約突然很想去一趟看守所。

    紀隨州卻潑她冷水:「他不會見你。即便見你也不會跟你說任何有意義的東西。那些都是他的犯罪證據,不可能輕易告訴你。若他真要見你,可能也只是為了看你著急擔心卻無能為力的樣子。你相信我,他心理有問題。」

    這點尹約不懷疑,能做出劫持殺人事情的人,心理沒問題才有鬼了。

    「可我還是想見他,不關為了美希,還有我弟弟。我弟弟的自殺十有八/九和他有關,可警方不會把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除了撬開他的嘴,沒別的辦法。」

    紀隨州就笑:「你也說了警方不會管,即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己說。那樣豈非自投羅網?」

    尹約侍候了紀隨州一早上,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心情有點不爽。對方再支使她的時候,她就有點不樂意了。

    她一消極殆工,對方立馬感受到了。

    「這麼快就沒熱情了?前兩天還一副要為我生為我死的樣子。」

    「誰要生要死了,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是貼金嗎?也就是我看不見,你隨便怎麼哭都行。要不你那眼淚還得辛苦得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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