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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4:05 作者: 青端
席彤微打趣:「那咱們這客棧不該叫喜來春了,就叫黑心客棧吧。」
黑心客棧開張幾天,終於在中午迎來了第一位旅客。
正午十二點,準時出現在客棧大門口、提著行李箱跨門而入的,還真是個熟人。
是傅在桐多年的至交好友、當紅天王陳星白。
項川瞬間激動得臉都紅了,衝上去想幫他提行李。
陳星白摘下墨鏡眨眨眼,他有一雙很會笑的眼,整個人氣質很溫潤:「沒事,不重,我自己來就好。」說完,掃了眼客棧的環境,滿意點頭,「環境還不錯嘛。」
最後才看向傅在桐,做出個誇張的伸展手臂的動作:「老傅,不歡迎歡迎我?」
傅在桐往後退了一步:「先告訴我,你抽到了多少資金。」
其他人趕緊豎起了耳朵。
陳星白茫然地迎著眾人充滿渴望的眼神,不明所以:「八百。」
唐冶、沈霽和席彤微齊齊「嘁」了聲。
陳星白:「???」
傅在桐嫌棄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仿佛在看一塊非洲黑炭,一手插在兜里,並沒有歡迎老朋友的熱情,偏頭給沈霽介紹了一下:「這是陳星白,一個最低數有多少,他就能抽到多少的非酋。」
沈霽從陳星白出現的瞬間,就以螃蟹步悄無聲息鑽到傅在桐背後了。
他當然知道這是陳星白。
懷揣著音樂夢想的人,多多少少都嚮往著陳星白。
出身古典音樂世家,毅然走上父母歧視的流行音樂道路,十來歲就開始寫歌發歌,二十多歲大紅大紫,成長為如今的天王……
除此以外,陳星白還是知道他另一個馬甲的人。
並且是個更敏銳、更可能發現他、拆穿他的人。
沈霽揉揉額角,有點煩惱。
他十四五歲時,在沈凌的鼓勵下,開始省吃儉用、剋扣伙食費,攢下零花錢和過年的紅包,還去偷偷打了些零工,花了一年的時間,買了些錄歌的設備——都是最便宜的,或者淘的二手。
湊夠東西的那天,是他的生日。
那天沈凌神神秘秘的,讓他閉上眼,要給他一個驚喜。
等他睜開眼,眼前的世界一亮。
溫暖的蛋糕燭光在房間裡閃爍著,映照在弟弟蒼白帶笑的臉上,以及一把全新的吉他上。
沈霽是不准沈凌學他省錢的,自己攢錢的空隙里,也時不時擠一點出來給弟弟,要他多買些好吃的。
沈凌嘴上答應著,卻偷偷把錢全部存了起來,每天路過樂器行,都會跑進去,確保自己看上的那把吉他還在,順便哀求店主幫他留下來。
最後在沈霽生日這天,他砸碎了自己的存錢罐,給哥哥買了一把吉他。
那年是高一,沈霽擁有了人生里的第一把吉他,找了個小眾的音樂平台,署名「霽凌」,把翻唱的歌發了上去。
點擊很少,評論就更少了。
他也不氣餒,最開始是翻唱,後面開始自己寫歌,自彈自唱發上去,堅持發了一年,一首吉他清唱被人轉到了另一個平台上,意外火了一把,多了許多關注的人。
他自己沒能力編曲、混音做後期,發的歌都是吉他伴奏清唱,反而突出了一把好嗓子。
陳星白就是那時候找上他的。
那時候陳星白也才十八九歲,還是沒有出頭的時候,表示很欣賞沈霽,跟他暢聊人生與夢想,教他怎麼寫歌,幫他編曲做後期。
倆人合作發歌,也走紅了一把。
認識了兩年,沈霽高考結束的時候,陳星白已經紅起來了,也不介意坦露身份,給他推薦了一檔節目,讓他去試試。
那檔節目就是《蒙面唱將》。
後來家裡發生重大變故,沈霽當了逃兵。
他自覺對不起陳星白,把當時的社交帳號都刪除後,就沒有再聯絡過。
雖說認識了兩年,但都是網上交流,沒有交換過照片,他的嗓音也比以前更成熟了……而且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陳星白應該不記得他了吧。
注意到陳星白的目光有意無意往這邊掃來,沈霽心虛地又躲了躲。
他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還會和陳星白有這麼近距離的會面。
陳星白眯了眯眼,覺得有趣:「老傅,你背後那個小朋友有點害羞啊。」
傅在桐擋著他的視線,嘴角一勾:「可能是發現你人面獸心的本質了吧。」
「……」你還真夠記仇的。
唐冶和項川分別拿了一次第一後,已經從大床房搬到了標間,客棧目前還剩兩間大床房。
不過大家著重推薦的是金光熠熠的複式套間:「設備完善、格局好、布局好、朝南安靜睡得香!」
飛行嘉賓只來一天,陳星白掌握八百巨款,還沒意識到自己在被剝削,看看一晚三百五的價格,輕鬆地點點頭。
之前見面時,項川對傅在桐也很殷勤,但發現傅在桐對自己愛答不理後,也不怎麼湊上來自己找不痛快了,但即使陳星白婉拒了他,他還是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沈霽躲在傅在桐背後觀察,猜測大概是項川覺得他和陳星白一樣是做音樂的,更容易得到賞識。
正想著,腦袋就被戳了下。
他茫然抬眼,傅在桐伸著手指,又戳了他一下,悄聲問:「你欠老陳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