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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3:02 作者: 蘇鎏
該如何向對方坦白,確實是一件頭疼的事情。關於她失憶的事情,她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某一天醒來的時候,以前的記憶就消失了。
當時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哥哥凌晉文。雖然已經不記得他了,但凌珠顏的潛意識裡卻覺得這個人非常熟悉,好像就是自己的親人,就應該陪在自己的身邊似的。
一開始的幾天裡,凌珠顏除了哥哥外,並沒見過其他人。在醫院待了大約一個星期後,爸媽才趕了過來,把她接回了家。
從此以後,她便在凌家住了下來,學習怎麼做一個凌家大小姐。她看著身邊從小到大用慣的東西,一頁頁地翻著相冊,希望能從中喚回一點記憶。這麼多年來,她也想起了一些零星的片斷。比如小的時候,爸媽帶著她和哥哥去遊樂場。和哥哥爭搶一件玩具,一個不小心卻撞得屁股開花。
再比如父母之間的爭吵,內容雖然記不得了,但他們彼此臉上那種震怒的表情,卻很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的記憶里,一直就有這幾個人出現。這也讓她堅信,她就是凌珠顏。只不過像哥哥說的那樣,發生了一點意外,傷到了頭部,所以才會忘記以前的事情。
這些年來,她一直是堅信這一點的。而在她所有的物品中,也從來沒有蛛絲螞跡顯示,她曾經交往過男朋友。所以凌珠顏也總是默認為,自己還不曾開始初戀,也就想當然地把段輕鋒當作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了。
那一夜過後,凌珠顏起初還有些懷疑。她也在網絡和報紙上看到過這樣的報導,有些女人的那層膜天生比較難破,需要多經歷幾次才會落紅。但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和段輕鋒幾乎天天晚上都要辦事兒,但床單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令她欣喜的紅色。她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沮喪,就好像那雪白的床單證明了她是一個輕浮的女人。她的貞操,早已被奉獻給了另外一個男人。而最令她感到鬱悶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誰。
她要怎麼跟段輕鋒說明這一點,難道真的告訴他,自己小時候做運動太激烈,不小心把膜給弄破了?
即便真是這樣,小心眼的男人心裡都要懷疑幾分。更何況她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段輕鋒又是個眼神過於鋒利的男人。她隨便扯的這點小謊在對方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她可以肯定,段輕鋒甚至都不用開口說話,只消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灰飛煙滅,自己恨不得咬掉舌頭才好。
面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凌珠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無論是說實話還是撒謊,似乎都無濟於是。她想不出一個完美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而拖延,顯然並不是上策。
凌珠顏頓時有些煩悶起來,她胡亂地翻著那本雜誌,不時地還習慣性地轉轉手上的戒指。面前的咖啡早已冷掉,她卻想不起來要喝。雜誌上花花綠綠的產品介紹,也引不起她的興趣。儘管她現在是個不大不小地富婆,卻完全沒有了購物的欲/望。
剛才明明還暖意融融的陽光,一剎那間也顯得燥熱起來。凌珠顏忍不住扯了扯並不緊的領口,然後「啪」地一聲合上雜誌,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透過玻璃望向商場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像著段輕鋒此刻在做些什麼。
她的丈夫,是一個她無法掌握的男人。在面對他的時候,凌珠顏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顯得特別鋒利,仿佛都割破一切偽裝,直達人心的最深處。
凌珠顏覺得,即便自己穿戴整齊地站在他面前,也跟全身赤/裸沒有兩樣,甚至就像一隻被剝了皮的小羊羔,虛弱得不值一提。
這樣的男人,真是討厭死了,自己為什麼偏偏非要選這個男人呢?
凌珠顏支著下巴出起了神,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某個安靜的時刻,一個女人已經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安然地坐了下來。
她望著凌珠顏的眼神顯然充滿了不屑與鄙視,甚至都懶得做點表面功夫,來掩飾內心的這股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家裡天天停電,早上五點多停到晚上才來電,我快要沒時間碼字啦,真的要瘋啦。本周榜單任務又是兩萬一,神啊,你幫我碼算啦。
☆、往事
凌珠顏第一眼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時,習慣性地愣了一下。她在記憶里快速地搜尋著關於這個人的訊息,想了半天卻沒有想起來。但她知道,這女人確實是來找自己的。看她那架式,絕對不是來跟她拼桌喝咖啡的。更何況咖啡館裡人並不多,有的是空位子。
那女人見凌珠顏一臉的茫然,不由眯縫著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幾眼,說道:「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我都忘了,你如今是飛上枝頭成了鳳凰,眼界兒自然就高了。以前唯唯諾諾的窮女人,現在成了段輕鋒的太太,眼睛就長在頭頂上了。」
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凌珠顏覺得似曾相識,她使勁努力一想,終於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怎麼,這一次不再把我往游泳池帶了?」
不知道是不是結了婚有人撐腰的緣故,凌珠顏說起話來,竟比以往更有底氣。她初見楚和的時候,還曾被這個女人潑婦一般的氣場給震到過。但現在頂著段輕鋒太太的名頭,凌珠顏竟覺得她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只紙老虎,完全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