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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3:02 作者: 蘇鎏
只是他們兩個人的矛盾,畢竟是根深蒂固的,到底能不能化解,他自己也說不好。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忽略妻子做風不太正派這一點來說,他的小日子過得還是很和美的。
這顆定時炸彈,就這麼被暫時地掩埋了起來,誰也沒有再提起過。
熱熱鬧鬧的新年很快就過去了。今年過年比較晚,二月上旬才過的除夕,等到正月十五過完後,整個二月也就要過去了。
而一邁進三月,凌珠顏和段輕鋒的婚禮就已經迫在眉睫了。這場轟動了北京城官二代富二代圈子的聯姻,終於在某人有心的推動下,上演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結婚
在正式婚禮舉行之前,凌珠顏和段輕鋒抽空,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那一天是婚禮前大約一個星期的某個周五,凌珠顏特意跟公司請了假,而段輕鋒的假期還有得剩,兩個人什麼也沒有準備,就拿了戶口本身份證等必要材料,就開車直接去到民政局。
到了那邊段輕鋒在門口繞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個停車位。車子剛停穩,凌珠顏就伸手去拉車把手,準備下車去。沒想到段輕鋒卻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整個人湊過來道:「想清楚了嗎,這個事情如果做了,就沒有後悔藥可吃了。」
凌珠顏扭過頭來,頭一次用一種看小孩的無奈眼神望著段輕鋒,半晌才輕聲道:「想清楚了。就算我現在反悔,難道你就會放過我嗎?你應該會用槍頂著我的腦袋進去,強迫我跟你領證吧。」
「那倒還不至於,不過可以想點其他辦法。仗勢欺人什麼的,其實也挺容易做的。」
凌珠顏就笑了起來,掙脫了段輕鋒的鉗制,反問道:「難道說,你想反悔?」
「我倒是隨時隨地可以反悔,不過你就不同了。一直忘了提醒你一件事情,跟我結婚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一旦領了證想離就難了,國家對軍婚是個什麼政策,你應該清楚吧。」
這個問題,倒是一直沒在凌珠顏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結了婚還要離婚的事情。在她的傳統觀念里,既然結婚了,那就是奔著過一輩子去的。
所以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一直到這會兒段輕鋒明確地提出來了,她才在腦子裡沉思了一會兒,繼而回答道:「國家的政策我知道。不過結婚本來就是賭博,本錢下得重才能贏得多。我賭你不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不會對我做出什麼發指的事情來。當然,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我相信組織上也會替我做主的。」
「想不到,你這個人賭性還挺大。」段輕鋒做了這麼一個評價,轉而跳下車來走到副駕駛門邊,替凌珠顏開了門,「行,既然如此自信,那就大膽地往前走吧。我們拭目以待,看看這場賭局,贏的人到底是誰。」
凌珠顏拿著材料走下車來,略微整了整衣服:「一定要分出個輸贏嗎,雙贏不是更好嗎?」
他們兩人並肩走進了民政局的大門,往結婚登記處走去。段輕鋒再怎麼大牌,領證這種事情還得自己來。就好像領導什麼事情都有人幫忙準備好,但廁所總是要自己上的一樣。
對於這種事情,他也很陌生。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走進這個地方,無論平時再怎麼淡定從容,面對這種人生大事的時候,總還有幾分緊張。
其實,他也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只不過在門口逗留了一段時間,最終卻沒有走進來。來這裡辦事情,無論是結婚還是離婚,都需要兩個人一同來。而當時他卻只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冷風裡站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就好像一座即將風化的小山一般,變為無數細碎的粉塵,消散在風裡。
那種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他都快遺忘了。就算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也沒有那種噬骨剜心般的疼痛感,就好像只是電影裡一幕令人有些印象深刻的畫面,被烙印在了記憶的深處一般。
沒想到,事隔幾年之後,他竟然真的走進了這裡。並且還是拉著同一個人的手,兜兜轉轉之下,一切似乎又回歸到了原點。他的目的即將達到,但他有些迷惑的是,接下來的計劃到底要怎麼進行?
他想得一連串的安排,到底該以何種方式呈現出來,段輕鋒自己也不清楚。或許在那一刻,他已經想到了放棄。他看著身邊凌珠顏白皙的側臉,突然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凌珠顏本能地回答了一句,又反問道,「幹嘛突然這麼問,懷疑我是結過婚的人?」
段輕鋒在那一刻,突然有了一種說點什麼衝動。凌珠顏的臉看上去是如此地美好,和她原本城府極深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她就像是自己當年初次見到時一樣,帶著幾分少女的稚氣,以一種清純到勾人心魄的面目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拋去那些虛偽狡詐做作的面具,將最真實的一面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這就是他深深愛著她的原因吧。一直以來,他愛的就是現在這樣的凌珠顏。不管她曾經叫什麼名字,這種最真實最原始的狀態,一直以來都縈繞在他的心頭。
她明明就應該是這樣的人,不是嗎?為什麼一轉眼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陌生到讓他看不分明。段輕鋒有時候甚至在想,那樣的一個女人,他怎麼會對她產生愛意?當她選擇跳海自盡的時候,段輕鋒的心裡除了惋惜之外,竟還有些許的痛快。好像那個令他幻想破滅的女人就此死去,而一個純真美好的她,又重新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