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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2:16 作者: 虞彌生
    胥懷舟:明天下午有空嗎?

    伏賀:中午有個商演,應該五點過能結束,咋了呀?

    胥懷舟:有個人想讓你見。

    伏賀想了一會,還是發了個疑問過去:「誰啊。」

    那邊隔了好久才回消息,伏賀一看頓時沒脾氣了,胥懷舟只說到時候他就知道了。

    *****

    青台街位於主城區東面,出了巷道拐個彎便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巷道兩側小樓鱗次櫛比,樓面上爬滿茂密的青藤,巷口有幾個美婦正在搓麻將。

    「柳老頭的徒弟回來了,還帶了個怪人回來。」

    「看你樂的,尾巴都藏不住了,這麼大的年紀還不害臊。」

    「你管我,最近網上不是流行什麼年下小狼狗嗎!人家就喜歡這種。」說完,她優雅的晃了晃裙子下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朝胥懷舟拋了個媚眼。

    「你還別說,帶回來那小伙子長得也挺好看的。」

    伏賀耳朵尖聽見幾人的議論聲,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胥懷舟面容沉穩的帶著著伏賀拐了彎進了巷子深處,將幾個人的竊竊私語聲拋在身後。

    七拐八彎後,終於到了目的地,推開雕花檀木門,映入眼帘的是個古色古香的屋子,架上擺放了不少名貴古器玉石,一旁的軟榻上趴著一個人影,還伴隨著響亮的鼾聲。

    伏賀吸了吸鼻子,是炸雞的香味,果然地上雞骨頭散亂丟著,一片狼籍。

    胥懷舟走過去一把將蓋在那人臉上的色|情雜誌拿開,「起來。」

    那人顯然被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看見胥懷舟的模樣時,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師哥回來了。」

    柳老頭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臟,他看起來剛四十出頭,身架瘦巴巴的,顴骨高聳,眼睛眯成一條縫,嘴邊還有些油漬,看上去邋裡邋遢的。

    「這就是那個自稱是你主人的小伙子?」柳老頭目光落在伏賀身上,興致勃勃的上下打量著。

    伏賀道「不是自稱,是本來就是。」,頓了頓,又狐疑道:「你是誰?」

    柳老頭捋了捋並不存在的山羊鬍,「我是他的師父。」

    柳老頭是宗元派第二十九代傳人,家裡世代捉妖除鬼,乍一聽很能唬人,可是如今吃飯都要靠徒弟救濟,所以乾脆發展起了副業,租了個鋪子賣起了古董玉石,周邊還有不少「非人」鄰居,小日子也過的火火紅紅。

    有一天幾個鬼鬼祟祟的年輕人帶了貨來問他收不收,他一看便知道是從土裡挖出來的陪葬品。

    打開一看,竟然是把古劍。

    那劍身長四尺一寸,通體漆黑,劍身雕刻著古樸晦澀的紋路,整把劍籠罩著濃郁的嗜殺戾氣。陰氣森森,一看便是大凶之物。

    最吸引他的是那劍竟然渾身充斥著靈氣,顯然已化出了劍靈,有了自己的意識,可不知為何似乎元氣大傷,正在休養生息。

    他也是一時興起,這才將那劍留了下來,正要自己習過馭劍之術,可以為自己所用。

    後來他四處查閱古史典籍,心裡這才漸漸有了眉目,說實話當時他也嚇了一大跳。萬萬沒想到這把劍竟有可能是上古名劍太華。

    據古籍記載:「太華性邪,可斬萬物,固死者之魂,使永生。」

    而它最後一任主人應是大榮朝赫赫有名的武寧將軍伏氏,史書上對他生平著墨不多,只有隻言片語描述,連完整的姓名都沒有詳細記載。

    「長安伏氏,容昳麗,性暴戾,因驍勇善戰,封武寧將軍,元平十五年,卒於宮中,新帝登基,將其葬於北山,諡號為「忠。」

    他不忍名劍蒙塵,難得見還保有靈識的古器,所以私心裡幫了他一把,助它化形一臂之力,正好自己的馭劍之術可以派上用場。

    誰知它化形後卻完全不記得自己的本體,而且身上似乎有天劫留下的印記,不僅沒有靈力,身體還比尋常人還要虛弱,等他恢復靈力,似乎還要花些時間。

    而他索性也瞞了下來他的身世,只說他是自己撿來的小孩,收了他為徒,省了一大堆解釋的工夫。

    伏賀一聽柳老頭自稱是胥懷舟的師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一把攥著胥懷舟的胳膊,緊緊的黏著他,瞪了柳老頭一眼。

    「我還是他的主人呢。」

    柳老頭嘿嘿一笑,伸手摸索了一下,拿起一本油膩破爛的古籍,翻開看了一下,眯著眼比對了一會,「不像啊。」

    伏賀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古籍上自己,這要能認出就有鬼了。

    「你說你叫伏賀是吧,古籍上記載太華劍的最後一任主人確實姓伏。」

    伏賀眼睛亮了起來。

    「不過.....」柳老頭話鋒一轉,拿了根牙籤掏了掏牙齒,嘴裡含糊不清,「...姓伏的那麼多,不可能冒出一個姓伏的活死人就能證明是懷舟主人吧,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凡事要講究證據,不能張嘴胡說。」

    伏賀氣呼呼:「我就是他的主人!」

    「證據。」柳老頭攤開手。

    一直沉默不語的胥懷舟也盯著他,那眼神盯的伏賀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我....我沒有。」伏賀理直氣壯,「但是他會想起來的,從前的一切,他一定會想起來的,我得跟著他,不然我會死的。」

    他說到最後,聲調漸漸微弱了下去,眼角一酸,語氣里有幾分傷感,魂飛魄散的滋味他一點都不想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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