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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41:50 作者: 蘇鎏
加上不明人士發來的那條威脅簡訊,江承宗清楚自己肯定惹到了什麼人。對方以此作為警告,希望他就此收手。
或許他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只當他是個當紅主播罷了。在有些人眼裡像他這樣被粉絲追捧的人是一錢不值的。只有權勢和金錢共有的人,才令他們足夠畏懼。
江承宗恆運未來掌門人的身份畢竟沒有公開,外頭流言紛紛他卻從不回應,久而久之這流言反倒讓人起了疑心,懷疑的人竟比相信的人還要多。
江承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那個張忠朝還真是心狠手辣,但凡惹到他的人下場都不會好。江承宗不擔心自己,倒不由擔心起范珍珍來。
他現在倒覺得,寶寶在他這裡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比在范珍珍手裡安全。
也是因為這條簡訊,讓他重新燃起了將朝哥組織連根拔起的決心。
但他的決心顯然下得沒有另一個人快。
在江承宗發生車禍的第二天,任波接到一個電話。放下電話後他臉色一變,一言不發走出辦公室,連外套都忘了拿。
他直接開車去到西華醫院,見到了一直住在裡面療養的連文雄。
連文雄的這個冬天並不好過,舊病纏身時時發作,他每日裡都要打針吃藥掛點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但即便如此,他那一雙眼睛依舊充滿了精氣神,恆運的人一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都發怵,忍不住就想把心裡知道的和盤托出。
任波在連文雄手裡職位並不高,反倒和江承宗關係不錯。因為這一點連文雄這幾年倒對他慢慢器重起來。他坐在輪椅里看著面前額頭冷汗直冒的任波,不由笑了起來。
「緊張什麼,坐下吧,我有話要問你。」
任波哪裡敢坐,恭恭敬敬回了句:「董事長有什麼話儘管問,屬下一定知無不言。」
「行,那我就不拐彎抹腳了。你跟承宗最近在幹什麼,搞到出車禍這麼嚴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任波心裡暗暗叫苦,沒想到那個朝哥下手這麼狠,連他們家少爺也敢動,簡直不知死活。一個走私文物的販子而已,也敢跟恆運硬碰硬。
他不敢隱瞞什麼,將江承宗交代他辦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跟連文雄說了:「……其實少爺就是想查查這個朝哥的底。我們什麼也沒幹,可那個姓張的太狠了,一出手就差點要了少爺的命。」
「這樣的人出手當然狠。把腦袋別褲腰帶上賺錢的人,哪個不心狠手辣,你們為什麼要沾染這樣的事情?」
「少爺說要管,我也只是聽命行事。您也知道少爺的性格,他從前是當記者的,還是戰地記者,正義感比較強,遇到這種事情當然不會放過。」
「正義感強?」連文雄似笑非笑,鼻子裡流露出一絲冷哼,「做大事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兩樣東西,同情心和正義感。我這個兒子算是全占上了,真不知道是隨了誰,跟我竟沒有一點相像。」
任波不敢說什麼,只是低頭聽著。片刻後就聽連文雄吩咐道:「算了,把那個張什麼的資料交給阿宏,讓他去處理。」
阿宏是連文雄最得力的助手,眼下他身體不好,恆運的很多事情都是這個阿宏要操作。
任波立馬答應,又忍不住問了一句:「董事長準備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兒子惹的事兒還不得我這個老子替他擦屁股。一了百了乾乾淨淨最好。」
「您的意思是……」
連文雄微微一笑,掖了掖蓋在身上的薄毯,看似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表情:「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敢動他的兒子,就要知道閻王殿的門往哪兒開。
任波心裡一凜,不由為張忠朝和他的手下默哀。董事長年輕的時候不是個善茬,現在自然更不會心慈手軟。這次這個朝哥,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還在那裡想心事,連文雄又開口道:「小任啊,你們前一陣子救的那個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什麼?」任波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您是說那個醉漢?」
「是,這人倒在你車前,你們送他去了醫院。現在是死是活?」
任波心想董事長的眼線果然多,連這種小事他都知道。看來那人什麼情況他也早就清楚了,現在這麼問,倒是有提醒他的意思了。
於是他老實回答:「還在暈迷中,醫生說這人是酒精中毒,還吸毒成癮,恐怕不大好救。」
「不好救就不好救,無所謂。承宗有查過這人的背景嗎?」
「查過,但我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連文雄冷冷掃他一眼,沖站在不遠處的馬護士揮揮手。對方轉身離開,很快又拿了點東西走了回來,遞到任波手裡。
連文雄沖他一點頭:「待把這資料拿給承宗,就說是你查到的。該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清楚,別讓他看出破綻。別太心急,緩一緩再做。」
任波不敢多問,只能點頭應下。連文雄又問了他幾句,隨即擺手讓他離開。
待任波走後,連文雄叫來馬護士,吩咐道:「再拿一份資料,找個機會給溫醫生送去。告訴她,好好看背熟了,回頭別說漏嘴。」
馬護士是個聰明的,也跟任波一樣半句嘴也不敢多,聽話地照辦去了。望著馬護士走遠的背影,連文雄眼裡流露出一絲狠戾,卻是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