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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38:53 作者: 鹿角灣灣
秦玉珍不懂學校的事, 也拗不過秦深, 看他恢復得還行, 也就隨他去,自己定了張回程的票。
走的那天,洛箏請了假, 跟秦深一起去送她。
秦玉珍對津市的機場自然是不熟悉的,值機的事都是洛箏和秦深去處理。
給行李辦了託運,秦深給他爸打電話聊了幾句, 說了飛機大概幾點到和接機之類的事。
洛箏在手機上回了實驗室一個同學的消息之後, 陪秦玉珍坐著, 秦玉珍跟她搭話:「你什麼回去呢?」
「大概臘月二十幾。」
「那都二月去了。」
「研究生放假會晚一點。」
秦玉珍默了默,說:「以前你總是挨到三十的前一天才回來。」
洛箏沒有過跟秦玉珍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的經驗,現在秦深打電話去了,兩人的聊天很乾, 秦玉珍說起從前, 她接不住話。
她能說什麼?說她對那個家沒有歸屬感, 當初高考成績一出來就迫不及待地填了外省的志願,每次回家都是例行公事?
「其實, 你媽離婚, 我是支持的,雖然我從情感上不能接受,但是你和你媽還有璐璐那樣生活, 的確會不開心。」
洛箏有些分神,她琢磨不透秦玉珍在想什麼,有什麼打算。當初陳敏慧離婚的時候,秦玉珍一邊責備秦凱,但一邊卻在陳敏慧面前說著些替秦凱挽回的話,洛箏一直認為她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
秦玉珍知道洛箏應該是對她有很多誤會,要解釋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東一句,西一句的,洛箏便只管點頭應聲,看起來很敷衍。
秦玉珍也不計較,她知道洛箏就是那個樣子,雖然態度上嗯吶嗯吶地應著像是沒聽,但她說的話洛箏能聽進去。
「秦深現在身體好了很多,我想起你之前說的……」
洛箏胸腔像是有東西哐當一下墜落似的,她目光微顫,抬眼看秦玉珍。
「……你別跟他提分手。」
洛箏輕抽一口氣,她沒想到秦玉珍後半句話是這個,心口跟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複雜的情緒胡亂充斥,她覺得她的喉嚨好像堵了東西,令她發聲困難。
秦深接了電話過來:「媽,該去安檢了,證件你都拿好。」
洛箏看了眼時間,的確該走了,年底隊伍排的長,趕早不趕晚。
三人往安檢口去,那一片的隊伍都排上了,秦深和洛箏在外面停住。秦玉珍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秦深幾句,無非好好吃飯,晚上別熬夜之類的話,秦深倒背如流,也還是要老實地聽著。
末了,秦玉珍看了洛箏一眼,轉身排隊去。
從機場往回走,秦深抱著洛箏,像抱著一個大玩偶一樣不撒手,整個兒一小孩子模樣。
「我媽那會兒跟你說什麼了?」
「就隨便聊聊。」
「哦,你不想讓我知道。」
洛箏斜了他一眼:「真的就是隨便聊聊。」
秦深不是不依不饒的人,既然洛箏這麼說,他也就不糾纏。
其實他這段時間心頭一直忐忑不安,有時候洛箏明明就在他跟前,他卻會有和她隔著一層的感覺,至於到底隔著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車子駛進隧道,左右一暗,燈光頓時耀眼,他摟著洛箏的手突然收緊,嚇了她一跳。
她笑:「怎麼,突然怕進隧道了?」
秦深把她羽絨服領子的絨毛往下摁了摁,讓兩人能靠得近些:「是啊,學姐保護我。」
隔著車廂的過道,對面的人大概是聽到他們的對話,扭頭看過來,這兩人實在膩得慌。
洛箏對秦深的膩歪不反感,心頭髮麻的厲害,想捂住臉笑。
指尖有些涼,她把手揣到秦深的衣兜里,手好像突然暖和起來。她頭靠到秦深肩上,回想著秦玉珍走前說的話。
秦深考完試並沒有立刻回家,他想等洛箏一道走。
周海南的項目拖的時間很長,眼看著過年,他也著急了,對手底下的幾個研究生頗有點壓榨的趨勢,雖然洛箏一向對周海南都是夸的立場,但是明顯她很累。而趙蔚手底下還有好幾個博士,大多數時候是顧不得碩士生,對他們的壓力並不是那麼敏感。
本科生都已經回家了,甚至好幾個學院的研究生也放假,洛箏還在校外的實驗室加班加點。
秦深沒什麼事,每天下午都去接她,有時候甚至等到十點。
臘月十八,項目終於順利結束。周海南把人都叫到一處聚餐。因為項目成功,周海南這次很是大手筆,帶著團隊的人去了津市赫赫有名的千登樓吃飯。以往吃飯不一定非喝酒,這次算是慶功宴,一桌人互相敬酒,到最後都開始目無師長,一個男生喝得醉醺醺的,摟著周海南的脖子又唱又跳,還當面稱呼周海南「老周」。
除了一個膽囊炎的女生,其他女生也都喝了酒,洛箏也喝了。桌上啤酒白酒紅酒都有,大家吃飯到一半,喝酒也都是開始沒有章法,紅白混到一起,先後都上了頭。
洛箏給秦深打電話,他正在離千登樓不遠的街邊遊戲機上通關,電話一來,他趕緊去找她。
雖然沒到嘔吐的地步,但是洛箏感覺得到自己喝醉了,往手心裡哈了一口氣,全是酒味兒。
從包里掏出糖盒子,沒剩幾顆糖,她隨手搖一搖,盒子就被糖粒撞得哐哐的響。
她含了兩顆到嘴裡,用茉莉味和糖的甜味驅趕著讓人迷醉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