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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37:47 作者: 灰調子貓
    暮云:「…………」

    活該!

    她在心裡默默說。

    謝圖南的動作停下,靜靜的和Jcy對視。

    「放開。」

    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單純不想放,Jcy沒動,甚至又「嗚」了一聲。

    嗯,那應該是不想放。

    暮雲伸手拿過茶几上的水杯,若無其事的抿了一口,甚至有點想笑。

    謝圖南似乎沒了耐心,用另一隻手拎起Jcy的後脖頸。

    Jcy本來大概沒想動真格,但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冒犯,本能的咬了下去。

    謝圖南看都沒看自己的傷口,把Jcy拎到眼前。Jcy被壓制了行動,只能虛晃著爪子「嗷嗷」的反抗。

    一人一貓,陷入對峙。

    大約十秒後,從樓梯口傳來傳開匆匆的腳步聲,接著是祝夫人憤怒的咆哮:「謝圖南你在幹什麼!」

    謝圖南面無表情的放下Jcy,抽了張紙巾掩去傷口的血珠。

    祝夫人把裝著作品集的袋子遞給暮雲,隨手拿了雞毛撣子就往謝圖南那揮。

    謝圖南微微側身,祝夫人眉毛一豎:「你敢躲?」

    「……」

    謝圖南無奈,又把身子坐正:「我——」

    話沒說完就被祝夫人結結實實的抽了一下。

    他閉了閉眼,輕輕咬牙,「您輕點。」

    祝夫人似乎還想來第二下,但忽然瞥到旁邊的暮雲,只好作罷,對暮雲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暮雲搖頭,笑得特別真誠,「沒有。」

    實在是沒有的事。

    您可以繼續。

    第18章

    018

    祝夫人打人的時候沒留情, 但看到謝圖南手上的傷,還是翻了藥箱出來為他消毒。

    傷口在頸動脈骨那邊,並不算淺的幾個出血點。

    謝圖南一手抬著給祝夫人檢查, 另一手拿著手機,在回消息。

    「疼不疼?」祝夫人看傷口深, 面有不忍。

    謝圖南嗯了聲, 「沒您打的那下疼。」

    祝夫人剛升起的那點心疼瞬間湮滅, 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去衛生間用清水沖十分鐘。」說完還推了一把。

    謝圖南笑了笑, 收了手機起身。

    暮雲盯著他有些懶散的背影看了兩秒,收回視線。原來他在長輩面前,也有這樣的一面。

    旁邊沙發上,Jcy又躺回了原來的地方,睡的四仰八叉。

    暮雲本想告辭, 但又覺得拿了東西就走不太禮貌, 只好再等一等。

    水流聲持續了大概二十秒吧, 也許還沒有,祝夫人一個山竹剛遞到暮雲手裡, 謝圖南已經從衛生間出來。

    「……」

    祝夫人嘴角剛彎起來的弧度又平了下去,指了指掛鍾,氣的不行:「讓你沖十分鐘,這才多久。」

    謝圖南皺了一下眉頭,語調是不樂意的:「我覺得不用。」

    祝夫人瞪他:「你是醫生嗎?」

    聽到「醫生」這兩字字,謝圖南的眸光閃了閃。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朝暮雲那抬了抬下巴, 「她是。」

    「……」

    暮雲的右眼皮非常及時的跳了兩下。

    她抿了抿唇,壓下惱意, 緩緩的抬頭,目光在謝圖南的傷口處停下,然後說:「二十分鐘。」

    「你這個咬的挺深,需要先把血擠出來,然後在傷口處反覆塗抹鹼性肥皂,用清水沖洗二十到三十分鐘。」

    暮雲語調輕緩,聽著就只是在陳述自己的專業判斷。說到這,她視線上移,和謝圖南對視上。

    他靠著牆,受傷的那隻手垂在身側,襯衫袖子卷到手肘,小臂上還掛著些許水珠。

    看著是挺隨意的一個姿勢,但漆黑的眸子一順不順的盯著這邊,又顯得不怎麼友好。

    暮雲迎著他的目光,認真的繼續:「一定要反覆沖洗,直到到傷口發白,不要怕疼。」

    她特意咬重了「怕疼」這兩個字,語速更慢了些:「洗的越深、越徹底越好。」

    暮雲的話在外人來聽其實很正常,就是醫生說醫囑的正常語調。

    因此祝夫人馬上道:「聽見沒?還不快去!」

    謝圖南挑眉,仍舊是盯著暮雲,唇角很淡的扯了一下,然後轉身重新進了衛生間。

    這次的水聲持續了很久,祝夫人拉著暮雲聊天。

    「喬小姐多大了?」

    「二十七。」

    「還回青城嗎?」

    「回的。」暮雲說,「辦完事就回去。」

    祝夫人點點頭,私人的事沒有多問,話題轉到了祝教授的病情上。

    「我以為就是尋常的小感冒,有點嚴重才住院,怎麼也沒想到說一查,腦子裡長了個瘤,還瞞著不告訴我。」

    祝夫人去外地參加巡演,本來還有半個月才結束。祝教授為了讓她安心,一直隱瞞病情。還是為了幫暮雲拿作品集,才讓祝夫人起了疑心。

    「七十多歲的人了,腦袋上開一刀,我一想到半夜都睡不著。」祝夫人嘆口氣,「其實保守治療也挺好,以後就算真瞎了,也比……」

    也比死在手術台上強。

    後半句她沒有說下去,暮雲默了默,斟酌著道:「老師身體硬朗,這個手術現在做,風險會小一點。真有壓迫到視神經那天,也是必須要開刀的。唯一能賭的,就是瘤子不會長。」

    長痛還是短痛,哪一邊都有風險,哪一邊都賭不起,沒有萬全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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