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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35:40 作者: 豈川
    她媽拉著她來這裡,硬要容進去。這種感覺仿佛她小時候,硬要擠進她表姐和湛尋之間,結果被那雙漂亮的眼冷了一下。膈應死了。

    她又拿指尾撓了撓眉毛,這次的頻率更快。

    等飯吃得差不多,萬立霞終於開口說:「今天的小年夜還真是熱鬧哈,可惜,萬盧他還在看守所呢。」

    「他之前讓我一定要替他向湛尋道個歉,他那天喝了酒,一下子衝動了,想看看……能不能撤訴?」

    空氣瞬間低沉,只剩萬汐夏扒飯的聲音,筷尖撞碗,清脆的響。

    湛恪己面色不虞,他兒子咳嗽下他都心肝疼,更別提在醫院躺了這麼久,他甚至還一度遷怒了宋酌,不過埋在心底沒表露出。

    現在,這個人居然冠冕堂皇,要讓他撤訴?

    他沒來得及說話,宋酌就撂下句:「不行,表姑,這事兒沒商量。」

    況且,萬盧懷恨在心,哪天又喝酒,酒精上腦,找湛尋的麻煩也不是不可能。

    「你、他可是你表叔,你小時候他沒少抱你!」萬立霞氣得碰倒個玻璃杯。

    「抱過,把她摔骨折了。」萬汐夏扒完那碗飯,冷不丁冒出句。

    「你閉嘴,這些倒是記得清。」萬立霞瞪她。

    萬汐夏撇撇嘴,又開始喝湯,呲溜溜的響。

    「宋越,你怎麼看?」萬立霞不死磕她,轉頭問宋越。萬盧當時屬於醉駕,再加上故意傷害罪,很可能要判三年。

    她現在不好和湛家人開口,畢竟她女兒還在靈越上班呢,只好磨宋越。

    宋越:「小酌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湛尋在宋酌態度強硬地護著他時,就滿足了。

    但他仍舊沒有鬆口的意思,萬盧敢有對宋酌動手的念頭,他就不可能諒解。

    最後,一切都按程序走。

    萬盧被判刑,萬立霞和宋家斷了往來。

    但其實,這層親戚關係永遠都是藕斷絲連的,但凡她有需求,照樣能若無其事地上門,笑盈盈的。

    小年夜過後,湛恪己跑去了法國參加酒會,這種日子是人際往來最多的時候。他一走,湛尋要赴宴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他這段時間,學會了幫她吹頭髮。

    動作輕柔,不再扯痛她。

    吹風機「嗡嗡」的,很噪,他貌似很享受。

    有回吹好後,開關一按,噪音霎時間抽離,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從後邊摟住她,吻落在細肩上,說:

    「宋酌,我們……」

    「我們什麼?」她心跳驟快。

    她其實無意間看見了,他的褲袋支楞起一個四四方方的形狀,裡邊應該是個小盒子。

    但他沒有言語,過了會兒才繼續下文:「我們明天去參加一個宴會吧,在一艘遊輪上,據說會燃煙花,你會喜歡的。」

    「明天不行,我和都耀的總經理約好,要談簽約的事情。」她側頭同他說,視線落在微抿的唇角上,貼近親了上去。

    親了會兒,他喘.息著,脖頸上的線條現一下、隱一下,「好吧。」

    說出這兩個字時,胸膛微微起伏。

    結果,她還是去了那艘遊輪上。

    當時耿烽的電話打來,說:「宋小姐,你有時間嗎?」

    她看了下腕錶,正好九點整。她已經簽完約,準備回家,「有啊,怎麼了?」

    「湛先生喝醉了,跟人鬧了起來,你能來下這裡嗎?位置已經發給你了。」

    後來想想,耿烽實在不適合演戲,聲音正經沒起伏,一點兒都不著急,虧她還深信不疑。

    現在呢,她如今正站在遊輪頂層夾板上,倚著欄杆。遠處是夜景繁華的城市,樓下是奢靡的氛圍,杯盞輕碰,香檳映著吊燈的璀璨光亮。

    這時,她接到了萬汐夏的電話,對方的語氣硬邦邦的,似乎是自己跟自己較勁,「你男朋友,湛尋,現在正在碼頭邊的遊輪甲板上,摟著個女人。」

    她一愣,笑問:「你在哪兒?」

    萬汐夏:「你管我在哪兒?一句話,要不要去撕她。」

    她煩躁地耙頭髮,波浪卷又蓬了點。

    「我看到你了。」宋酌的視線終於望見江邊的女生,髮絲被風吹得飛揚,旁邊停著輛黑色的機車,與夜色融為一體。

    宋酌咧嘴笑,摘下了被風吹得搖晃的鴨舌帽,露出張小巧精緻的臉蛋。

    以及,腦門上亮錚錚的包。

    湛尋咬她耳朵,「誰的電話?」

    萬汐夏聽到話筒里低沉的話,再看到對面卸下帽子的女人,不就是讓她小時候又愛又恨的表姐。

    她更暴躁了,「你大晚上戴個帽子幹嘛啊?搞得我認錯人!」

    「哎呀,別那麼暴躁,要不要來上來玩?」又捂著手機側頭問湛尋:「可以靠岸重新出發的吧?」

    「嗯,可以。」湛尋垂眸說。

    「誰要和你玩!」萬汐夏吼完,掐斷了電話。

    跨上機車,連車帶人在江邊飛逝而過,消失不見。

    這個表妹,平日外表上濃妝艷抹,內地里倒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原來這輛機車是她的。

    宋酌想起在靈越大廈樓下轟鳴的聲浪,以及那聲輕佻的口哨,仔細想想,好像是萬汐夏吹的?

    很快回憶中斷,因為餘光被無名指的鑽戒閃了下,她攤開手掌,又伸遠點,越看越愛這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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