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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35:40 作者: 豈川
    聶爺爺似乎著急心切,「小酌, 湛老先生停了你每月的資助,之前是賣掉701, 如今又這樣, 湛家的生意也沒見有難處啊。」

    宋酌想到自己七位數的存款, 倒是很寬心, 「之前我就和湛叔叔說過不用再打錢給我了, 可能他聽進去了吧。」

    聶致原本想不告訴她, 從自己帳戶照樣匯錢給她。但轉念一想,這事是小少爺通知自己的, 他很可能會告訴小酌。小酌自小就好強,發現後心裡難免會有疙瘩。

    宋酌:「您放心吧,這些年我的錢包可鼓啦。」

    聶致嘆了口氣。

    「要有困難你千萬別同爺爺見外。」他最後反覆叮囑這句話。

    周日, 當小李打電話給她,說自己在樓下時。

    她頂著蓬亂的長髮,從涼蓆上彈起,驚呼了聲:

    「什麼?我給忘了!」

    今天是湛尋的生日,生日宴在湛家山莊舉行。

    早在上個星期,甭管有意無意,他加起來在她耳邊念叨了能有八百遍。結果她比完賽,又經應域這麼一出,全給忘得精光。

    等她收拾好上車,車輪幾乎是飛躥出去的。

    經過一個商場,她說:「我忘記買禮物了,要不在這兒停下車?」

    小李的腦袋搖成撥浪鼓,「來不及了,小少爺他正瘋著呢,只有你能鎮得住他。」他現在迫切的任務就是把宋酌帶到生日宴,不然老先生能開了他。

    天色晴朗,生日宴是在山莊露天的宴會廳。

    雲捲雲舒環繞著山莊,附帶的暖陽及清風都成了氣氛的渲染物。

    三樓房間門口裡外圍了兩層的幫傭,推著一排的西裝,以及各式的領帶,都是各大奢牌的限量款。

    房門敞開,但沒人敢邁腿進去。

    「小少爺,宴會廳里都是客人,你──」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裡面砸出個檯燈。

    燈泡碎成渣,燈罩滾了又滾。門口這群人迅速閃身,沒個人被砸中,像是練就了一種在0.01秒內躲避的超強本領。

    不一會兒,房間裡傳出陣鋼琴音,音符宛若在激烈角逐。幾乎能想像,此時黑白琴鍵是怎樣在他指尖伏起落下的,琴音夾雜著不滿,極其濃烈。

    宋酌進去時,示意幫傭們別出聲。

    她想抓到撒瘋的他,好好戳著他的腦門教訓一頓。

    當滿室狼藉入目,她還是不可避免震驚了。

    從門口看去,瓷器、玻璃的碎片蜿蜒一路,有的頑強點,勉強能留個半屍。甚至牆上的畫,都被碎片劃出幽深的長痕。

    沒等她抓到他,他就先發現了她。

    「小心!」他出聲提醒。

    腳後跟的有塊鋒利的瓷片,險些擦到她裸露的皮膚。她挪腳避開。

    聽到他的話音,這才發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琴室門口,而激烈的琴音也已停止,一室的靜謐。

    湛尋整個人溫順平靜,他走過來,半跪在地面,把她周圍的碎片都撿起扔遠,騰出了個安全區域。

    若不是滿室狼藉在目,她簡直難以聯想,這些都是眼前看似溫軟的男生造成的。

    朝撿碎片的他看去,心裡一緊,「你沒穿鞋?」

    虧他還一路這樣走過來,腳底踩著玻璃渣就夠他受的了。

    他一愣,瓷片「叮」的一聲落在手心,落眸看去,像是才反應過來,「忘了。」

    「快去穿上。」

    「哦。」乖巧的字音落下。再回來時,他腳底踩了雙白鵝羽拖鞋。穿了鞋更不安分,總是拿腳尖踹地板上尖銳的碎渣,一腳踢飛一個。

    現在知道踹遠點了,剛剛扔的時候怎麼不停手?

    她看了圈凌亂的地面,「你幹嘛又砸東西?」

    他已經拿腳掃出了一條朝向沙發的路,沒有碎片能扎到她,正想拍拍軟墊讓她過來坐。

    聞言,眼底閃露狠色,但隨即被掩飾得很好,朝房門口看了眼,說:「他們都該砸,不讓我去見你。」

    這麼說來,樓梯口那些黑衣黑褲的冷麵男人,是堵著湛尋的?大抵是湛叔叔想讓他去樓下宴會廳會客,他捅了天的性子不肯,就有了這齣。

    她漸漸掌握到訣竅──哄。總能屢試不爽。

    「那你現在見到我了,要不要換上西裝了?」

    「要。」果不其然,他眸色軟軟的,乖巧點頭說。

    門口的幫傭卸下了懸在嗓子眼的石頭,得到應允,呼啦啦全進來了,各司其職。

    不一會兒,房間恢復如初,湛尋也著了身月白色的西裝。

    有人提醒:「小少爺,老先生催你下去宴會廳呢。」催了得有千百遍了,也就現在趁著小宋酌在場,他們才敢硬著頭皮提一提。

    「快點去吧。」宋酌說。

    「你要等我。」他有四天沒見到她,必須要補回來。

    「嗯。」

    有了她的答應,他也就去到了樓下應付那堆生意場上來來往往的人。

    當應域帶著請帖進來時,湛尋好整以暇,看了眼自己老爹的表情。那瞬間,怎麼說呢?湛恪己臉上迭起驚詫、恍惚、難以置信……總之很複雜。

    請帖是湛尋派人給到應家的,他想看看,自己老爹見到個和他所謂的昔日好友宋越長得七分像的人,會是怎樣的臉色。

    很快,助理在旁邊解釋應域的來歷,湛恪己臉色恢復正常,又和人相談甚歡,仿佛方才的臉色巨變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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