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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35:40 作者: 豈川
    老闆娘直接大方地宣布:

    「等暑假結束之後,我發一個大紅包給你們兩個兼職生。」說著還在員工群里發了個三位數的紅包,作為今天辛苦的嘉獎。

    眾人立馬鬥志昂揚,感覺還能再戰24小時。

    直到下午,店裡才逐漸冷清下來,老闆娘晚班親自留下來,給她們兩個兼職生提前半小時下班,還讓她們帶了小袋自己烘焙的餅乾回家去。

    今天悶熱了整天,出了店門,離開了空調,就如同踏身烤盤上,每走一步都冒著滋滋的熱氣兒。

    溫采思挽著宋酌的手,有些開心:

    「正好,湛家的那個司機要五點才會來接你,我們去吃你說的那家炸串兒吧。」

    宋酌覺得被挽住的那隻手濕汗黏膩,汗毛貼在手臂的皮膚上,不過還是沒有抽出手,點點頭,

    「好,我們走路去就行了,離這裡很近。」

    「太好啦。」

    挑著樹蔭走,沒過兩分鐘,樹蔭與陰天混為一體,幾乎是很迅速的,天邊烏雲密布,翻卷變幻。

    冰涼的觸感,一滴水珠砸在了宋酌的額頭,接著是手臂、地面,越來越密、越來越大。

    悶熱里落下的雨珠,在地面砸出黑色的水印,掀起馬路邊陣陣灰塵的泥土味兒,驅趕著這所城市的悶熱,漸漸的,風也沁著涼意,而宋酌和溫采思,早早地撐開了雨傘。

    「終於下雨了。」宋酌說著,傘面傳來雨珠滾落的聲音,光聽,就覺得這座城市涼了幾度。

    「是啊,整天都要被悶死了,我媽還不准我晚上開整晚的空調。」溫采思嘴裡小聲抱怨著。

    那家「自助炸串兒」店的招牌出現在兩人的視線里,還好下雨了,這樣吃炸串兒、再開一罐可樂,宋酌瞬間覺得自己胃口大增。

    路過兩棟居民樓,中間隔出了一段小巷。

    巷子裡,兩隊人馬正隔著十米的距離針鋒相對,大戰一觸即發。

    人群中最顯眼的就是湛尋,旁邊有男生替他撐傘,但風中的雨很無章法,雨滴很快在他左肩砸出一幅凌亂的圖案。

    在湛尋的對面,有個氣質卓越的男生,雙手插兜,揚眼悠悠地說:

    「下雨了,你身嬌體弱的,還打不打?」

    湛尋背對著宋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把旁邊的傘推開了,眼看就要幾步上前。

    宋酌看了眼街對面的炸串兒店,再看湛尋要被人欺負(眼神不好),飛快對溫采思說:

    「你先去,我今天可能吃不成了。」

    說著就往巷子裡跑去,溫采思在後邊看著那個白T恤的背影,那天賓利車裡清冷的側影,與之重合,漸漸完整,她並未挪動腳步去店裡,而是留在了原地。

    宋酌喊了一聲,清澈又響亮,

    「湛尋!」

    白梁旭感覺拳風都掃自己臉上了,避無可避,反射性地閉上眼睛,卻感覺有個人擦著自己的左肩,倒在了地上。

    睜開眼,就見原本動手占上風的湛尋,仿佛被他給撂倒在了地上一樣。

    他忍住想跳開的做法,心想你碰誰的瓷呢?我頭髮絲兒都沒摸到你的。

    剎那間,有個嬌小清瘦的身影扔下了傘,撲在了地面,想要扶起倒下的湛尋,隨後仰著小臉,滿眼怒意地狠盯著自己,跟自己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他瞠目,舉手定在空中,

    「我沒打他啊。」湛尋今天不知道吹什麼邪風,莫名其妙就倒在他腳邊。

    只見湛尋屈肘露出在青石地磚上擦出的傷痕,還一邊寬容大度地說:

    「我沒事。」

    你沒……你沒什麼事啊!你就算有事也是自己摔的!

    活該!

    白梁旭和他,私立高中的兩大死對頭,鬥了也不止一年兩年了,兩人就沒看對眼過。

    宋酌看見他手肘的幾道口子,拿紙巾幫他輕輕擦了擦,隨後又撿起傘,撐在兩人頭頂,一邊帶起湛尋,一邊氣勢強硬地對白梁旭說:

    「他以後不會招惹你,你也別再找他麻煩,否則我也會打你的。」清糯的嗓音帶著不可忽視的冷硬。

    白梁旭無辜:「是他要打我啊,妹妹。」

    傘下,湛尋彎著腰,正要拿過宋酌手裡努力舉高的傘,聽到白梁旭的話,立馬動了動受傷的右手,「嘶」出一口涼氣。

    白梁旭狠狠剜他:碰瓷狗……

    宋酌哪裡會信白梁旭的話,從她那個角度,就見白梁旭撂倒了湛尋,或許是在湛尋的肚子上來了一拳?

    小巷裡,變成湛尋左手握著傘柄,往宋酌那側傾斜傘面,而宋酌站在他的右手邊,正小心翼翼地努力地不碰到他的傷口。

    兩人越走越遠,剩下祝闕一幫兄弟面面相覷,正想大喊一嗓子:尋哥,還打不打啊?

    就見湛尋背過那隻受傷的右手,在身後朝他們揮了揮,讓他們先散了;還朝白梁旭比了個「耶」,手腕搖啊搖,哪裡像受傷的樣子。

    白梁旭拿出手機,正想給他拍下來,就見他背後跟長了眼睛似的,把手垂放了下去。

    跟班在身後說:「老大,咱也回去吧。」

    有人接著附和:「反正收拾湛瘋狗也不差今天。」

    居民樓有大媽在喊:「下雨了,誰家被子沒收!」

    喊來喊去,吵得他們這群大男人堵住耳朵,防止魔音貫耳,三兩下散的沒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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