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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29:03 作者: 抱貓
    南舒視線落在那兒,還沒問出聲,維克多笑著說:「你先在這邊等我。」

    「好......好......」

    不知為何,南舒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不會就因為一個小小的生日準備這麼多吧?

    這個樓頂包下來一晚得多少錢啊?

    南舒擰了擰眉,發現自己居然在擔心資本家的錢包,只有她這種拼命賺錢的人才會算計著來生活,連買一個限量款的包都要下很大的決心。

    對於老闆來說,在這種地方包場吃飯應該是常有的事兒。

    這一會兒,南舒還沒意識到她忘記給諶衡回覆信息,簡訊界面尚停留在他發來的最後一條「你不要我了麼」。

    夜幕逐漸降臨,周圍的光線也變得異常昏暗。

    南舒等了兩三分鐘,維克多就過來了,修長的身形在夕陽的映襯下透著一股柔和,穿著筆挺的西裝,頗有些斯文儒雅的感覺。

    南舒看著他,頓了幾秒,緊著他的腳步走過去。

    圓形的純白色餐桌上放著一個三層蛋糕,淺黃色的奶油外皮,飄著淡淡的奶油味和桂花味,周圍的裝飾也是以淺黃色為主調,無聲渲染出一種溫馨和柔軟的氛圍。

    這會兒正好到飯點,樓下喧囂熱鬧,滿是煙火人間,只有這裡像是隔絕在外,被辟出了一處仙境一般。

    說不感動是假,幾年的陪伴加上今晚的精心準備,連餐桌上的甜品、蛋糕都是南舒喜歡吃的味道,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生活中的很多細節都被他記住了。

    兩人一起用餐,維克多給她倒了杯酒,是度數不算很高的香檳,帶著一種淺淺的柑橘味道。

    南舒抿了一口,發現還挺好喝的,便又多喝了一口,心頭漾起淡淡的笑:「謝謝你,維克多。」

    「今天是你的生日。」維克多說,「難得丹尼不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給你準備了這些,希望可以過得難忘一點……」

    南舒輕輕裊裊地笑著,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被她晾在一邊的諶衡,臉色止不住的有些淡漠與涼薄。

    曾經他們有無數個瞬間可以像現在這樣,拋開工作,拋開世俗里的一切,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共享晚餐。

    可是她絞盡腦汁去想了很久,把他們的四年都想了一遍,居然沒有一個如這般經得起回憶且美好的節日或紀念日。

    一邊是前男友,另一邊的是對她好了三年多的人。

    南舒沒有那麼白眼狼,做不到為了一個辜負過她的人而拒絕對自己好的人,所以,諶衡早該想到今天她不會過來的。

    就算她去了,纏繞在他們之間的也是尷尬和數不清的窒悶而已。

    晚餐中途,維克多突然離開,南舒沒多在意,回來時捧了一束花,倒是把她給嚇了一跳。

    南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某種預感卻愈發強烈,果然,她看著他突然單膝跪在她面前,在極盡浪漫和奢華的氛圍之下,告訴她:「南舒,你是第一個讓我只看一眼就喜歡上的女人,也是我甘願照顧一生的女人。我知道你曾經有過一段糟糕的戀情,將你傷害得很深,這幾年親眼看著你逐漸開朗,逐漸放下,你願意……」

    維克多頓了一下。

    南舒被他抓住的手,滲出了一點兒汗珠,剛剛喝了點酒,這會兒她迷離的樣子迷人得要命。

    聽他一字一句道,「跟我在一起,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嗎?」

    **

    另一邊。

    諶衡從下午等到深夜都不見南舒的身影,徐陽不放心上去看了眼,卻瞧見男人站在包間的落地窗前一根一根的抽菸,清雋的背影除了淡淡的落寞,並無其他。

    身後是他近半個月沒日沒夜地去設計和叫人布置的場地及蛋糕,桌上還放著一個絲絨紅錦盒。

    徐陽知道那是頂尖珠寶大師打造出來的東西,市面上根本買不到,也無法用價值來衡量。

    他走過去問:「老大,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南舒姐?」

    諶衡像是發呆了許久,轉過身來,黑色短髮下的臉沉靜英俊,低低道:「打過了,關機。」

    徐陽一滯,「那……」

    他還沒說出後面的話,就見男人抬腿走出了包間,按電梯,直接往停車場的方向而去,還順手打了個電話給溫亦歡:「南舒在哪?」

    「我怎麼知道啊?」溫亦歡這會兒正在外地出差,皺起眉說,「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諶衡掛了電話,開車離開了柏悅。

    十幾分鐘後,純黑色的古斯特停在路邊,對著某棟公寓大門以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停放著,樓上的燈並沒有亮,說明還沒回來。

    大概十一點鐘。

    對面駛來一輛車,一個女人推開后座車門踩著高跟鞋下來,臉上揚著刺眼又恬淡的笑。

    與她一同下車的,還有一個外國男人,穿著藏藍色的西裝與西褲,單手插著兜。

    南舒與維克多說了幾句話,不知道在說什麼,隨後兩人一同上樓。

    諶衡視線緊盯著背對他的兩人,手中的錦盒都被他捏得變了形,眸中有淡淡的血絲,眉眼裡藏著不太明顯的疲憊,而後發動引擎,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駛離了出去。

    回到御園,四年前依舊完好的東西被他通通砸落在地,素來冷靜自持的諶衡今晚跟失控了一樣。

    南舒用過的水杯,南舒的衣服,他們曾經的合影,無一倖免,如一塊塊破碎的玻璃凌亂地鋪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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