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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16:38 作者: 牛角弓
白貓眨巴眨巴眼睛,戒備地後退了一步。
慕容輕經常失眠,好不容易睡熟了又被人鬧醒,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他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白貓那點兒小算計哪會看不出來。其實很多貓貓都有點兒拐彎抹角的脾氣,想幹什麼不肯直說,非要傲嬌一下下,等著人類低聲下氣去主動順它們的毛。問題是慕容輕不是它的主人啊,真要論交情他跟魚頭反而認識的更早,哪裡會幫著白貓說話。
魚頭也有點兒傻眼,它沒想到慕容輕會這麼說。
白貓瞪一眼慕容輕,再瞪一眼魚頭,一轉身竄上窗台,順著窗戶的縫隙跑了。剩下的幾隻貓面面相覷,有兩隻黃貓也跟著追了出去,剩下的幾隻慕容輕都在工棚那邊見過,好像是魚頭的小跟班。
魚頭往前蹭了兩步,哼哼唧唧地說:「那啥……」
慕容輕白了它一眼,「吃飯!」
魚頭眼神閃爍了一下,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開始吃飯。
餵完貓慕容輕也沒了睡意,坐在沙發上想了會兒心事,搬出畫夾開始畫圖樣。他一直沒想好送給凌冬至夫夫的盤子用什麼樣的圖案,今天晚上被貓貓們一鬧,倒是有了個想法。他們家不是又養貓又養狗麼,正好一隻盤子畫上黑糖,另外一隻畫上那一窩大貓小貓。
甭管凌冬至兩口子喜不喜歡,那一群寵物肯定會喜歡的。尤其是黑糖,它若是看到自己的畫像做成了藝術品,而且還擺到家裡那麼重要顯眼的地方,一準會樂瘋了。慕容輕心想,正好也可以藉機緩和一下自己和那條傻狗的關係,免得它每次看見自己都像警犬看見疑犯似的。還說自己沒有冬至長得帥……
簡直是瞎說。
盤子的底色是柔和的米白色,上面繪著庭院的一角:青草、低矮的白色柵欄和柵欄後面茂密的紫色薰衣草。黑糖就站在柵欄前面,微微側著頭,張著嘴巴露出一個類似於微笑的表情。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直視前方,顯得既威武又漂亮。
這面剛出爐不久的掛盤此時此刻就擺在凌冬至家玄關處鏡牆旁邊的地上,黑糖站在鏡子前面,擺著一個和掛盤上的自己類似的姿勢,不時地瞟一眼鏡子旁邊的掛盤,認真地對著鏡子調整著自己的表情和動作。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慕容輕看著黑糖認真的模樣,一臉崩潰地問凌冬至,「它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凌冬至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偶爾抬眼看看站在玄關處對著鏡子搔首弄姿的黑糖,一臉忍笑的表情安慰他說:「沒事兒,它就是太激動了,猛然間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帥成這樣……你懂的。」
慕容輕抹了一把臉,「可是它已經照了兩個小時了。」
凌冬至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慕容輕,安慰他說:「我估計它也快玩膩了,畢竟它就長那個樣兒,再照臉上的毛也不會多出幾根來。」
慕容輕,「……」
凌冬至說:「再說它也沒什麼耐心。兩個小時……已經快到極限了。」
慕容輕看看已經擺到了壁爐上方的另外一面掛盤,心有餘悸地說:「這麼一比,你家貓貓還是挺淡定的。」
凌冬至笑著說:「貓貓們只要確定它們在這個家裡的地位就夠了,至於在人類的眼睛裡它們夠不夠美,它們其實不是那麼重視的。」
好吧,這話的意思是說,不正常的就只有那條傻狗而已。
門外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隨即黑糖嗷嗚嗷嗚地叫了起來,「爹地,爹地,你快來看。你猜盤子上那個漂亮的傢伙是誰呀……」
凌冬至,「……」
慕容輕,「……」
緊接著外面響起了莊洲的聲音,「別咬我褲角……上次那條褲子就被你咬壞了,我都穿出門了才發現……怎麼了……哦,哦,好漂亮的盤子啊,這是你嗎?乖乖,真漂亮。」
慕容輕挺同情地看了一眼凌冬至。他忽然覺得這對狗父子雖然分屬不同的物種,但是性格居然還挺相似。
莊洲跟他的狗兒子膩歪了一會兒才進來,一進門還沒看見沙發上的兩個人,先看見了放在茶几上預備送給莊老爺子的那套茶具。莊洲的視線頓時挪不動地方了,「小七來了啊,好些天沒看見你了,怎麼樣啊。這是什麼啊?」
慕容輕心想,你重點想說的其實就只有最後一句話吧。
凌冬至冷嗖嗖地說:「這是小七送給爺爺的禮物。」
「小七自己燒的?」莊洲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被設計成荷葉形狀的托盤和扣在托盤上瑩潤如玉的茶杯,「這真的要送給爺爺啊,其實我也愛喝茶的……」
凌冬至咳嗽了兩聲,「哎,哎,要點臉啊,這是給爺爺的。」
莊洲充耳不聞,「我最喜歡這個設計,從葉片下面鑽出來的荷花花蕾,特別有生氣。」
慕容輕也有點兒無奈。他一開始覺得凌冬至的這個男人還挺人模狗樣的,後來熟了就發現性格也跟個小孩兒似的。不過有人喜歡他的作品總歸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莊哥喜歡的話,過幾天我再給你們燒一套。」
凌冬至還沒說話呢,莊洲已經笑眯眯的開始道謝了,「哎呀,真是辛苦你了,小七。你的手藝是真不錯,比我在商場裡看到的強多了!」
凌冬至露出一個很糾結的表情,「我以為黑糖的表現就已經很讓人丟臉了,沒想到……跟你一比黑糖那種神經質的反應根本就不算什麼了。」